|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給領導開小車 | 上頁 下頁 |
| 一〇六 |
|
|
|
六十四 那晚上,我享受到一頓野味大餐,直到吳同學坐上車回城時,我還打著飽嗝,一算時間,吳同學在水仙莊跟我久別了整整一晝夜,好在有水仙姐特別安排的兩個妹子陪著我,一條龍服務下來,也讓我筋疲力盡了。「累壞了吧?你們男人啊,都一個德性!」第二天一大早,吳同學就要車回市里,情緒不錯,一上車就詼諧道。吳同學的話讓我很得意,換成老頭子一定唉聲歎氣道:「還是年輕好啊,老不中用了。」好在我打的是飽嗝不是哈欠,沒表現出萎靡之態,假如你吳同學需要救急,咱一樣能倒騰出來。我知道她對我昨晚上的表現很滿意,在面對官僚階層時,我這個地道的農民兒子沒暴露出賤民的軟骨頭狼狽怯場,而是勁挺地樹在中央,給她吳書記抵擋了一面。本來我是沒打算在「868」耗多長時間,進去主要是想跟「水蜜桃」碰一面,也想摸清他為何要躲進」水仙莊」裡,然後借機行事,溜之大吉。 當時一進「868」房,望著兩個官僚兩張愕然的臉,我就猜到自己成了不速之客,他們肯定以為吳同學是一個人開車來的。半途殺出程咬金,讓「水蜜桃」把「最高指示」憋回了肚子裡,能不堵氣嗎?「你咋跟來了呢?」兩個官僚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責問,「水蜜桃」的眼睛噴射出無名之火,好象正沉醉在「匍京大酒店」的轉盤中,猛然發覺自己被人耍「老千」了。「吳書記上哪我就要跟到哪,兩位領導還不知道吳書記這一習慣吧,是她要求的,吳書記對不?」我裝成不好意思的樣子,就要出房門。「對,是我要求的,他也跟習慣了,二位不要怪他。」吳同學歉意地說。「人也進來了,那就坐吧。你老餘就喜歡瞎湊熱鬧!」汪局長沒好氣地說,他可能想起了A縣那場鬧劇。隨便他們說,我一聲不坑地坐到偏角的沙發上,跟他們保持著距離。「水秘書是啥時候回來的?」吳同學問。「哦,剛從省城趕回來。吳書記,本來想等到明天上您辦公室的,可事情確實有點急,不得不麻煩您和汪局長,影響二位領導晚上休息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水蜜桃」話趕著話,這就想攆我出門,老子的屁蛋還沒坐熱乎哩。「小水啊,你可比我們累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多受累那就是讓老闆多休息,我們算啥,是不是,吳書記?」汪局長拿出長官口吻說。吳同學不習慣這樣的虛假客套,沒理會公安局長直接問「水蜜桃」:「啥事這麼急?」 「水蜜桃」怒視我一眼,欲言又止。「這樣吧,我和老餘都還餓著肚子,先吃點東西吧。」吳同學建議說。「恩,也好,咱先吃飯,飯後再說也不遲。」汪局長附和道。房間有電鈴,「水蜜桃」按響鈴聲擔當起秘書角色來,很快服務員就進來了。「水蜜桃」這樣的角色本身就是八大菜系融和的精華點心,報起菜譜來也跟說相聲似的,也真是:魚翅起漣漪,燕窩掛斷崖! 我從沒見過吳同學那樣的吃相,和著果汁,細嚼慢嚥,仿佛置身在西餐廳裡獨享著一大盤牛排,刀叉交錯間顯露出文明人的口味。三個男人狼吞虎嚥,很快就結束戰鬥了。她抬頭問:「你們就不來點酒水?」 「不喝了,沒帶司機,誰給開車啊?」汪局長是出了名的酒仙,一說酒字,嘴巴吧嗒有聲。「所以呀,出門還是帶上司機好。」吳同學開始證明身邊老餘的存在價值,「我嘛,甭管喝不喝酒,都得帶上老餘,有備無患,拿上次小山那頓酒來說,要不是老餘,我還真就使喚不了了車軲轆,更別說回『小招』了。」大家都沉默著聽她一個人說。「哎,汪局長,那天你也沒帶司機啊,都醉成那樣了,你也能握住方向盤,合著你的警車是無人自動駕駛呀?」今晚上吳同學的嘴巴實在是異常,三個男人的嘴巴疊加到一塊也沒她利索。一個惜字如金的女領導,也有異常發揮的時候。都說女人清醒時話多,而男人剛好相反。這話在現場驗證了。「要不,咱整點?」汪局長經受不住女書記的誘惑了。「汪局,別啦,咱還得談……」 「水蜜桃」連連擺手說。「水秘書現在說話真的不一樣了,楊秘書在『竹苑』那會兒好象也攔不住汪局長的酒杯喲——」吳同學故意拖著尾音,刺激酒仙汪局長。這話把「水蜜桃」給降住了,也挑起了公安局長好鬥的本性。「不就是酒嗎?大不了今晚上咱不回市里了,睡上一覺明天說事。」老汪大手一揮,指示我按鈴叫酒。「水蜜桃」不敢阻攔了,怒火噴向我,在我按鈴時走過去沖我低吼道:「你咋的啦?還不滾蛋!」 「老餘,今晚上我破例讓你敞開著喝,明天再回市里,好好陪汪局長喝幾杯。」吳同學見火苗燃起了,臉上露出得意神色。不是人家老汪饞酒,而是剛才「水蜜桃」的表現太失控,說話口吻有點壹號味道了,老汪當時要挽回官面子,這官面子是官場命根子,時刻不能丟的。 酒瓶一旦撬開,那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了。老汪祖籍是山東人,所以天性嗜好烈性酒,據說他家有個酒窖子,酒瓶漂流過四大洋五大洲,可窖主情有獨鍾,只好咱本土牛欄山牌二鍋頭,當然了其中不乏國寶級的玉漿。此時沖刷我鼻孔的正是這股子「牛氣」,很猛烈,刺激得「水蜜桃」直皺眉,臉色也蒼白了。在我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時,兩瓶烈度二鍋頭已快見底了。酒仙早收不住嘴巴,嘮叨了一晚上打黃掃非之類的老皇曆取悅自己,「水蜜桃」捨命陪君子喝了不少杯,也啞然了,惟有吳同學還在給大家倒酒,自己也跟汪局長碰了幾杯,臉頰緋紅如彩雲。「哈哈——吳書記親自斟酒……那一定得喝……小水,端上呀,吳書記在場,誰……誰敢說咱腐敗……」酒仙飄飄然了。這場密謀因為小車司機的不識時務給攪了局,又因為一頓「牛酒」而匆匆收場。「吳書記,不是說要談事嗎?」我關上車門問。「能有啥好事?趁他們沒睡醒,咱走人。」吳同學有些倦怠,厭煩地瞥了一眼晨曦下的「水仙莊」,好似郊外的新鮮空氣也是渾濁的。我正要啟動車,吳同學忽然開車門下了車,讓我退到旁邊,跟她換個位置,她來開車。我忙擺手說:「那可不行,我那點酒精昨晚上早蒸發掉了,有我在怎能讓領導自己開車,再說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這是一個領導司機的底線,我不當班時,你領導再牛,開進月球去賞月也不關我的事。所以,我堅持原則。吳同學掃興地坐到我旁邊,說我懷疑她的駕技,她的駕齡有10多年了,從沒出過事。男人酒後話比尿多,女人酒後吐沫星也飛濺不少,吳同學胃裡的酒精尚有殘餘,居然跟我回憶起學駕駛的經歷,說自己根本沒經過專業培訓,是丈夫手把手教會的,拿駕照也是丈夫走了後門。口口聲聲是「先生」兩個字,好似忘卻了那位遠在北京的「先生」已是她前夫。挨近了,我忽地發現這娘們一下子蛻變成長舌婆了,字正腔圓的官方語言仿佛瞬間受了車裂大刑,四分五裂,化成碎片兒灑落在我耳邊,「先生」最終也背上了「臭男人」的駡名,她對前夫稱呼的過渡,好象踩了急刹,讓我在慣性中衝擊了一下,好好的先生,好好的教練,咋就成臭男人了。 吳同學嘴巴一直嘟囔著:「一個德性……」當女人聲討另外一個男人時,往往是最脆弱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就有機可趁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賜給她一個寬廣的胸懷當作容器,盛載下她的淚雨滂沱,隨後的暴風驟雨就有你這個男人來擺佈了。可惜啊,吳同學沒有流淚,更可惜她是個女書記,否則,在這曦薄的黎明時分,我極有可能充當起呼風喚雨的魔術大師,單手就能把她劃弄得赤裸裸,一絲不掛……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