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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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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再次雄起,卻被老婆無情地推到了一邊,老婆確實亢奮著,不在下面,是上面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坐起身子,點上了煙。 第二天一早,等我睜開眼,老婆已吃過早餐,坐在客廳裡看早間新聞,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典型職業病態。 "我昨晚上想了一通,小車司機的檢舉信一定是個粗人寫的,因為他本身不會打字,又不敢讓外人知道,所以信封上才是手寫筆跡,另外,極有可能是位離職司機,明知道這種檢舉信一般都是在轉發中被打發掉的,你想呀,要是在職的司機,手寫筆跡很容易讓人識別出來的,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家裡的"書記"總帶著辯證思維,總從兩面性看待問題,不像司機丈夫,一條車道走到黑。 "問題是吳同學不習慣把自己的信轉交給別的部門,問題是她為什麼非得向我老餘亮出那牛皮紙?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我用滿口牙膏沫洗滌了她一夜腦汁,讓她很受打擊。 "也是。我可聽說了,下周清查小組就要趕赴A縣,省紀委還特意派了監督員督辦,排除地方干擾,這回吳同學真要雙管齊下了,倒楣的老儲恐怕凶多吉少啦。你呀,這陣子給我安分點,多回家管教兒子,沒事別耗在外頭瞎混,你兒子的成績已快進入倒數前十光榮榜了,指望他將來給你接班嗎?告訴你說,你們小車班的人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就算被槍頂著趕上戰場當炮灰,敵方的炮火絕對也是躲開著射,浪費炮彈不是?你們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寫下啥戰地"遺書",這不是給指揮官臉上抹黑嗎?" 名記的嘴巴總是辛辣著,居然將挑起正義旗幟的"檢舉信"貶低為兒女情長式的"遺書",實在愧對她曾經擁有的筆桿鋒芒。 女部長的"喉舌"從不吐痰的,唾沫落地成釘。 當天紀委會議室裡就緊鑼密鼓地忙碌起來,副科以上幹部聚集在那裡聽省紀委督察員訓導,連胖妞也進了會場,秘書終於開始在新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了。 我在辦公室翻看報紙時,手機響了。 "余哥,小弟可犯難了,怎麼會偏偏選上我?"小強一開口就向我倒苦水。 我聽出了意思,可能市委那邊已正式通氣了,讓一個老實巴交的陸戰隊員把握壹號方向盤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了。 "咋啦?"我明知故問。 "老闆昨晚上單獨請我吃飯,我就感覺不大對勁,以為自己要被炒魷魚,也好,咱交出保險箱鑰匙,一身輕鬆地離開。可結果根本不是那回事,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你了?別是你上了人家的寶貝千金,生瓜當熟瓜啃,選你做上門女婿了?"我尋開心道。 "唉,真要是這樣的桃花運,那是咱八輩子的福分,天曉得他是讓我給市委書記開小車啊?我以為他是醉後說胡話呢。"這就是部隊大熔爐煉出的陸戰隊員,我總感覺容納小強的爐子是50年代大躍進時的原材料,火候欠缺,有點恨鐵不成鋼。王聖水的鋼筋水泥是現代化生產線,所以對小強這塊生鐵他始終沒捨得拋棄,他相信,就算自己的大廈倒塌了,這塊生鐵依然會紮根在他的廢墟上。一個能為自己抵擋子彈的人,他沒理由不把保險箱裡的機密託付給對方。而眼下,他王聖水的保險箱似乎有了雙保險,只要小強坐進壹號駕駛室,那就等於進了最牢固的外層保險箱,小強牢不可破了,那裡層的保險箱自然也安然無恙啦。 "我操,你家祖墳一定冒煙了,天上掉下的餡餅,敢情你這個餓漢還怕被砸趴下?"我誇張地叫道,透出羡慕。 "余哥,別作弄小弟啦,你們那條道兒太黑,我一準抓瞎的。"因為跟隨"王主席"混雜在黑白兩道上,耳濡目染了黑白之間的色調,叫他有些色盲,識別不清路標。 "你這叫蹬鼻子就上臉,灌汽油就冒煙,你也別太拽了,可能是你老闆一廂情願,市委書記的司機可要經過組織三堂會審嚴格考核的,最好你爺爺是戴著"赤農"的草帽,那可是政審的第一關口。"我繼續調侃著陸戰隊員,為這寂寥的辦公室裡填充點輕鬆的氣氛。會議室那頭不時傳來掌聲,濃度比較高,可灌進耳朵裡,卻感到一種壓迫式的嗡鳴,掌聲裡有歡迎也有歡送,拍進來的以嗓門鼓動掌聲,而拍出去的,自此便銷聲匿跡了。 "唔,也是哦。可我怎麼覺著老闆擺出了十拿九穩的姿態,甚至屈身給我倒酒敬酒,只有剛哥有資格在老闆面前享受這種待遇。"也難怪他這麼想,過去"王主席"紅火的日子裡,小強跟剛哥照面的機會也不少,但凡我在場的情況下,這剛哥能把自己當首長使喚這位小戰士。最出格的是一次酒桌上,酒精中毒中的剛哥居然抄起空酒瓶,要拿小戰士的腦袋試試陸戰隊員的頭上硬功夫。小強再老實也不會軟到讓人騎脖子拉尿,說各位領導想見識咱就獻醜一回,不過換個工具,找塊木棒或磚頭為好。大傢伙一想也是,功夫再硬也不能跟玻璃死磕不是?畢竟人家是部隊裡練就的頭功,講究的是技術活兒,可不是街頭上打把戲賣藝的,磕成頭破血流的樣子,那是給祖傳金瘡藥做活廣告用的。可人家"剛書記"非得讓戰士跟玻璃死磕一回,說就要看刀槍不入的"頭罩功",不瞧玩家家的小場面。小強向自己老闆投出求援的目光,意思是咱可真真切切給您老人家擋過子彈,功夫再硬也架不住鋒利物的穿透力。沒料想王聖水怪笑一聲道:試試唄。他也想考驗一下日後保鏢替代自己挨酒瓶的效果。陸戰隊員被逼到死角了,已無退路可尋。我當時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讓服務員弄來兩塊餐巾墊到小強的腦門上,警告道:別太過分,現在是和平年代,犯不著讓咱退伍軍人流血酒場的。結果小強的表演很到位,酒瓶碎了,腦門毫髮未損,大家發出一陣驚呼。唯有剛哥搖晃著豬腦殼嘲笑道:老余就是個托兒,這也叫硬功夫嗎?操,戴頂套子入宮,不過癮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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