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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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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車班放在第一要位的秘書長,註定會受到市長們的栽培,前任秘書長只尾隨老頭子一人,自然帶來了事後的危機,他的平級調遣算是不錯的結局了,倘若沒有他背後的舉報動作所帶來的妥協,這會兒早被晾在調研員寂寥的空位上,也說不定隨後就搬走那空位子,將他請進賓館給"雙軌"安置了…… 4 沒有吳同學的日子裡,政府大樓依舊按部就班在運轉,氮肥廠的拆遷工作也開展得如火如荼。所謂財大氣粗,開發商提供的安置房已一步到位,就等那些叫苦連天的拆遷戶搬進新居,開拔鏟機入場了。省委組織部的紅頭文件很快傳達過來了,吳同學留待新用,常務副市長由建委主任出身的淩副市長擔當,自然也就挑起了拆遷工作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的重任。這才是真正的行家,至少不會像吳同學那樣靠體察民情來給鏟機引路。拆遷不是防洪,疏導非但不能通路,反而造就出"釘子戶"來,給你擱到路中央,等著紮輪胎。新常務副組長的策略很見效,你不是賴著不簽協議嗎?咱給你立馬行政仲裁,裁決書一下達,那就有了法定拆遷依據,你就是不服上法院"民告官",也阻擋不了滾滾灰塵下將你的房子鏟塌。打官司對老百姓來說,是消耗不起的,更何況是告政府,這種拆遷行政官司沒兩年下來是沒有結果的,末了還是駁回起訴,來回一折騰,受損的還是你拆遷戶不是?這樣的前車之鑒實在太多,老百姓是最容易從眾的,東家一搬,西家就擔驚受怕了,自己主動搬離總比強制拆遷要多保留點財物、窗戶玻璃什麼的,自己卸下來以後還能繼續充當遮風避雨的工具。 扛著煤氣罐死守最後一塊陣地的"釘子戶"能有幾人啊? 反正拆遷工作比預期要順利得多,至少古塔上沒人奮身跳江的。 當燙手的山芋在傳遞中降溫後,那也是個軟柿子,隨便你怎麼捏了。 吳同學原以為誰接到手上誰倒楣,結果相反,在淩副市長的拿捏下,一切都圓滿了,得到市委主要領導的首肯,在城市改建上先拔頭籌,也充分證明,北京來的吳副市長是不稱職的,見難而退,圓滑有餘。 對此現象,拆遷戶們只能用順口溜以解心頭之悶:車間倒了賣機器,廠房倒了賣地皮。 最失望的當數老頭子,坐山觀虎鬥的場面沒出現,拆遷戶偃旗息鼓了,實在叫他不甘心哪! 秘書長的位置換上了新椅子,而吳同學遲遲未歸,常務副市長的缺位已有人填補了,剩下一個副市長的位置也該有人到任了。壹號向省委組織部舉薦的人選是氮肥廠所在區的那位邢區長,拔掉了氮肥廠那塊刺頭,邢區長這個"地主"也算是將功贖罪了,用成績粉飾了"暴力事件"燒錄下的記大過處分。 壹號在吹風會上對邢區長的評價比較客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地主"其實並不好當,不光要應付群眾上訪,還要疲于向省裡不同信訪部門彙報安撫民心的工作情況,這才是最辛苦的差使,儘管彙報內容出自一個模子,大同小異,可萬一與實際情況有出入,調查下來,首當其衝的責任人就該是他區長了,此類欺上瞞下的罪名不乏例證啊。風險與收益向來是共存的,度過了風險期就是收穫季節了,所以,邢區長升遷副市長,替代淩副市長的位子,名正言順。但好事總難以成雙,壹號在提名邢區長為副市長時,老頭子動用人大常委會的權力給否決了,理由很充分:一個剛受過行政記大過的區長在一年半的處分期限內是禁止晉升的。為此,老頭子讓人大辦將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的小冊子送到了市委辦,破天荒地給市委做了一次深刻的普法宣傳,甚至在電話裡跟省委組織部分管幹部的副部長直接叫板了,有理有節,理直氣壯,省委拿這個土霸王也沒轍。壹號只能忍氣吞聲,知道權力機關就是法律小冊子多,那些冊子是剛性的,再加上剛性的人大主任,這回是無法達成君子協定了,因為壹號這邊無法提供等價交換物,而老頭子在官場這麼些年從沒做過折本買賣,也算給自己在"氮肥廠事件"上出了口悶氣。 但壹號的手腕總是超長的,最終在有功之臣"邢愛卿"的腦門上扣上了"書記助理"的烏紗帽,分工上是這樣的文字說明:協助書記處理日常事宜,分管政法工作。從表述上看,完全是充當了專職市委副書記的角色。自從地方黨委書記實行"一正兩副"後,黨委權力貌似統一了,避免了職責錯位,但有時候卻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將過去書記"一言堂"的弊端充分顯露了。就本市來說,精兵簡政後留任的那位專職副書記看似在分工上擴充了權力,實質基本沒變,原來就是党群書記,現在還是在主管党群工作,也難怪壹號要用"書記助理"的名堂來召集高參,分身無術不是? 因為老頭子的作梗,市政府暫且空缺一名副市長,留待重新提名,對邢區長來說,未免就不是好事兒,因為他可以在壹號困頓時充當替身,從權力分配上,雖比不上主管城市建設的副市長肥差,但主管"政法"也不失為軟著陸了。壹號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對老汪的忠心有所懷疑,於是亮出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明晃晃的,懸掛在老汪的頭頂上,讓這個兼任政法委書記的公安局長溫順些。 副市長的位置不能因為地方派系爭鬥而空缺,很快便從省建委空降了一位副廳幹部填補了空缺,老頭子自然是大筆一揮回應省裡指示了。新來的副市長姓朱,這朱副市長進了市府還是比較低調的,我原先開的那輛本田成了他的坐騎,這在市府大樓開了先例,因為從沒有新上任的坐過前任的舊車。可能新官上任都喜歡別出心裁,表現出與眾不同來。想當初壹號上任的時候,是從省城坐火車硬座一路熬過來的,而且下了火車也沒跟人通氣,直接坐車站巴士到了市委。可能是團委幹部綜合素質高,深刻領會了"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內涵,也懂得節省政府開支的大道理,從小事做起,一上任就做出了表率,至於以後能否堅持下去那就另當別論了。 朱副市長到任後,市府基本是大換血了,從市長到常務副市長,再到秘書長,好像提前召開了人大會,其實才剛換屆不久。真是舊貌換新顏,包括我們小車班也多了個新面孔--老萬。老萬先前是給宣傳部老部長開車,部長正式退休後,他進了政府小車班,準備給朱副市長開本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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