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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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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仍亂間,就已經到了扶月樓,這所順口唯一的也是特別的妓院,只是這扶月樓少了蘭若還會是以前的扶月樓嗎? "進去看看怎樣?敢是不敢?"沈季讓人停了馬車,笑問一臉好奇的輕衣。 "為何不敢?"輕衣笑道,神采傲然飛揚,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縱是龍潭虎穴她亦照闖不誤。 也不換男裝,就這樣隨著沈季進了扶月樓,也許是因為她的氣質不俗,一看就知道非平常女子,竟然沒有人攔阻於她。 進了扶月樓的大門,輕衣雖然沒有去過妓院,卻也能看得出這所妓院的不同之處。這裡的客人都斯文有禮,姑娘們也並非濃妝豔抹,反而更像是大家千金,室內佈置得清雅不俗,偶爾有歌聲響起,也不是什麼淫詞豔曲,大多是名家所譜、所寫。 這一切固然讓輕衣驚奇,但她現在的心緒卻放在了南面那雪白的牆壁上,那上面竟然是一幅展昭的畫像,手法雖然有些粗糙,但是筆力輕盈,極具神采,而且以墨蹟看來,應該是剛畫了不久,大概超不過三天。 沈季的臉上也顯現出驚奇之意,他伸手叫過一名上酒的姑娘問道:"姑娘,敢問南牆上所繪之圖畫是出自何人之手?" "回公子,那是前天一個客人酒醉之後塗鴉,並不知道他的姓名,不過那人雖然是男裝,但是以身段看來倒像個姑娘。" "多謝。" 輕衣走過去細細觀看,見那筆鋒之間留有情意,想必那人對展昭有情吧,難道也是得到消息想去天慶國的,哎,看來這天慶一行會有一點意思,至少不會太過無聊了。 她抬頭,看見了位於最前方的一隻金手掌狀的舞臺,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要專門為展昭獻上一舞,若是此行能找到展昭,無論他是生是死,自己一定履行諾言,就在這個舞臺上為他起舞。 這時音樂響起,一個一身豔紅的舞姬緩緩出現在金光閃閃的舞臺上,頓時人聲消無,這舞姬盛著豔服出來,跳的是胡舞。 羌笛隴頭吟,胡舞龜茲曲,假面飾金銀,盛裝搖珠玉。 她的舞姿優雅靈動,雖然妖豔卻不媚俗,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眸子。 可是被輕衣放在眼裡的卻不是她的舞姿,而是她雪白肚皮上的那只鳳形玉珮。玉只是一般的和田玉,雖然在一般人眼裡也能算是珍貴了,可是卻還入不了輕衣的眼,她之所以注意它只因為這樣的玉珮,她曾經見過,那時候一模一樣的玉珮就系在展昭的腰間。 似乎是感覺到輕衣神色的凝重,沈季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輕衣?" 輕衣微微搖頭,"今天在這裡住一晚,我對這個地方越發感興趣了。" 沈季微微苦笑,錦綸衛國公主夜宿妓院,若此事傳了出去,恐怕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怪談吧,可是既然輕衣有此心,自己也不必反駁,畢竟他亦想在此盤桓,以追思故人。 第四十九章 月紫煙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輕衣看著站在窗前的這個女子,就不由得想起了這首古詩,這樣一個沉靜的女子,怎麼會成為舞姬?其實輕衣對舞姬並沒有什麼偏見,可是仍然覺得眼前這女子是應該呆在閨房中讓人好好地憐惜保護的。 "你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紅衣舞姬--月紫煙的聲音很淡,但是卻也沉重。 "哦?"輕衣微微一笑,轉身在柔軟的芙蓉帳裡坐下,入鼻的氣息雖然香甜,但是略微有些重了,讓輕衣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她也並沒有表現出來,"為什麼?這地方是阿鼻地獄嗎?" 月紫煙怔怔地看著輕衣秀麗的容顏,她真是年輕啊!可是自己呢?雖然容顏依舊美麗,可是畢竟已經是個三十四歲的女人了,每當自己執鏡相望的時候,就會發現歲月已經悄悄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她的整個生命,青春,愛情,都已經消耗在上位者無邊的欲望當中了,總有一天,她午夜驚醒,會發現自己已然紅顏不在。看著輕衣清澈的眼睛,她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在海上群島中有一個神奇的地方,我們叫它聖島,雖然有一些人也稱呼它為地獄島,但是在我的族人眼中,那裡即使是地獄,也會出現在地獄之火中重生的火鳳凰……" "你的族人?你不是錦綸人?"輕衣的眼睛裡隱隱閃現出一抹精光。 月紫煙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口中喃喃低吟,調朱弄粉總無心,瘦覺寒餘纏臂金。別後大拼憔悴損,思情未抵此情深。 輕衣也沒有阻攔,只是目送著她在夕陽下越走越遠,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顯得有些孤寂,讓她如此牽掛的情人是誰? 月紫煙心不在焉地踏進房間,雪白修長的脖頸立刻就被一隻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給掐住了,不過片刻,月紫煙的臉色由慘白變得發紫,那只手才松了力,任憑她癱倒在地上喘息。 "你聽著,跟著那一夥人,打探清楚他們的底細,如果出現差錯,你就等著給你的女兒收屍。"嘶啞、艱澀的聲音讓月紫煙的心一緊,臉上卻仍然是淡漠的表情,沒有什麼改變,她看著那個讓她恐懼的身影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伸出修長的手將腰間那放玉珮握住,握得很緊很緊,以至於纖纖玉手都失去了血色,變得青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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