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放了我(56)_諾亞

五十六

　　「我不知道，我沒跟她談過。我們只是那種心靈相通的朋友，沒有談情說愛，更沒有談婚論嫁。」

　　「那你剛才說分手，既然沒有談情說愛，哪來的分手？」

　　「那只是種說法。我和她都知道我們不能再見面，所以就發乎情止於禮。」

　　「你不要再跟我說發乎情止於禮這個詞，我討厭它！」我不由自主提高了聲調，「為什麼不能再見面？」

　　「怕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麼？」

　　「感情。」

　　「這麼說你跟她已經愛上了，愛得很深！」

　　「一見鍾情，情不自禁。她知道我有你，還有穀穗，所以選擇了離開。」

　　「這麼說她很高尚，至少比我高尚，她選擇成全你，不為難你。」我諷刺地說，我不能不諷刺她，我的夢中情敵，居然是個有血有肉有名有姓的人。

　　「她叫什麼名字？」

　　「我不想說。」

　　「谷平，你還在遮遮掩掩！」

　　「不是遮掩，我就是不想說。」

　　「你在保護她。你沒必要這樣，她遠在荷蘭，你告訴我名字又有什麼關係？我不可能去荷蘭，即使去荷蘭我也找不到她，找到她又能怎麼樣？你們不是發乎情止於禮了嗎？」這個讓我恨的詞，我也不得不用它。

　　「要下雨了，我們走吧。」他說。

　　我不能走，我疑惑了那麼久，以為我是更年期後遺症，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是他在騙我！我無辜地受騙，還跑那麼遠向他道歉，他還不接受我的道歉。想想我昨天夜晚還放下一個女人的自尊，求他跟我同居一室，還抱住他的腿。我真恨不得殺了自己！

　　「你向單位辭職，你要考人大的博士，你向法院起訴我，所有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為了她，為了跟她走到一起？」

　　「我沒有那麼想。」

　　「你就是那麼想的！為了給她一個圓滿的結局，為了讓我放你走，你故意帶我去參加老於的婚禮。你還一反常態地幫助歐陽斌和他的情人，因為你理解他！還有那些反常的夜晚，你反常的性生活，都是因為你心裡裝著她。你思念她，又抓不到她，你只有拿我發洩！你把我當什麼了？我高玉美不是木偶，不是你的玩物，更不是你想扔就扔的一堆垃圾！」

　　他不再理我，轉身向山下走。

　　「谷平，你這麼殘踏我的尊嚴，你還讓我怎麼活？」我轉身面對懸崖。下麵是萬丈深淵。只要我閉上眼睛，縱身一跳，什麼煩惱痛苦就都沒有了。

　　「高玉美，你不要這樣！」他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我用力甩開他。「谷平，你既然那麼愛她，你為什麼不早一些告訴我，我們名正言順地離婚。你為什麼要跟我捉迷藏？把我轉得昏頭轉向，像是鑽進了迷宮，找不到出路，又不得不跟著你轉下去。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對不起。起初我沒想離婚，我在心裡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朋友，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朋友。她留下那只貓去荷蘭，我也沒挽留。有一次吵架你說，我把你當成了犧牲品，當時我很憤怒，因為在我心裡，我犧牲的是她，是我和她的感情。我知道這些年你跟著我不容易，我不能放棄你。」

　　「那你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因為你不停地懷疑，追蹤，吵鬧。即使我犧牲掉她，我也沒有能力給你幸福。你不快樂，我犧牲她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你現在選擇她，決定犧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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