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的妻,放了我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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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譜的事情還很多,比如我買那個動感地帶的手機號,假借櫻子的名字,給谷平發煽情短信,引誘谷平。我還裝瘋賣傻,跟蹤谷平,纏著谷平去看心理醫生。提到看心理醫生,就不得不說說谷平反常的性生活。 食色性也。我和谷平結婚二十年,二十年的光陰,一粒種子能成長大樹,一顆受精卵變成一個小夥子。這個世界日新月異,如果性生活跟同一個人重複同一種動作姿勢,誰都會厭倦得發瘋。就像有人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吃久了也會厭倦,想換換口味,吃點辛辣的,麻辣燙和四川火鍋等。你看,北京人原則上不喜歡吃辣椒,但是麻辣燙和四川火鍋在北京遍地開花,火得很!谷平偶爾換種方式,火爆猛烈一些很正常。 我認為他有病,是因為我自己有病。二十年愛同一個男人,以同一種方式生活,卻不覺得厭倦,還津津有味,生怕被別人破壞。我是一個乏味枯燥的女人,和老于的前妻沒什麼不同。所以我覺得不配谷平,認為谷平會愛上我夢中的那個嬰女。我得做出改變。 回到家裡,我趁谷平在洗澡,去穀穗房間把谷平的被子抱過來,放回到我們的大床上。我一邊鋪床一邊想,無論他溫和還是暴烈,無論他捂住我的眼睛還是蓋住我的臉,我都依他。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不給他機會嘗試,就錯過了享受激情的良機。 我不能等到將來,我們倆都八十多歲了,坐在搖椅上,像兩根燃燒過的木炭,只能釋放餘熱,再也沒有火花。現在我應該抓住機會,雖然我已經五十歲,但我還不老。谷平更年輕,他還很有活力和激情。應該讓他釋放出來,澆灌滋潤我,陰陽調和,我才會顯得年輕,有活力。 谷平終於洗完了澡。我也迅速去洗澡。我動作很快地洗完澡,發現谷平睡在我們的大床上。他真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好孩子,乖!我鑽進谷平的被窩,用熱騰騰的身體纏繞住他,吻他的頸,他的下巴,他的嘴唇。谷平起初有些躲閃,最終被我的激情點燃。我想起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在那張咯咯吱吱發出響聲的單人床上,谷平第一次看見我的身體,他像貪婪的孩子,霸道放肆。 「谷平,你什麼都不要顧慮。」我一邊盡力配合他,一邊用手指劃著他的肚腩,喃喃地說,「我是你的女人——」我閉上眼睛,讓自己放鬆下來。但是,谷平離開了我的身體。 「對不起。」他說。 「怎麼了?」我問。 「可能太累了。」他說完坐起來。「我還是去睡穀穗的房間,抽煙方便。」 我想起心理醫生的話,他患了心理性ED。難道他真的病了?不是我多疑,過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22 春節假期結束,上班之後我不再蹭谷平的車。他已經在我面前患上心理性ED,我應該退一步,別纏他那麼緊。我沒有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也不建議他看其他醫生。谷平現在狀態很好,穿著講究,精神飽滿,而且愛學習。 冬天很快過去,春天來了。柳樹冒出新芽,嫩黃的迎春花開了。我的心情也變得柔軟開朗。谷平每天依舊讀書學習。谷平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地學習,去中央黨校進修,還帶職讀完碩士。沒有我的支持,他能拿到碩士文憑?他能有今天?就讓他好好地學習吧,他學習越多就越認識到我對他的好。 這天是週末,谷平一大早就要出門,我問他幹什麼去,他說去中央黨校學習。他報了一個班,週六周日兩天,都在中央黨校。去就去吧,中央黨校是嚴肅的地方,學生絕大部分都是男人,沒什麼不放心的。 谷平不在家,我的空餘時間多了。我整理家務,把換季的衣服洗乾淨疊好放起來。又把所有櫃子抽屜清理一遍。我打掃衛生,那只貓跟著湊熱鬧。在穀穗的臥室,貓把那只鑲嵌我們全家福的玻璃相框碰倒,滑到地上,摔碎了。我去撿照片,手指被劃破,鮮血湧出來。我伸著滴血的手指找創可貼,藥箱是空的,沒有辦法,我找出一塊白手帕裹著手。手帕很快被血染紅,染成不規則的圖形,觸目驚心。 等到包紮好手指回到穀穗的臥室,那張被我撿起來放到穀穗書桌上的照片居然被貓抓破了,貓還在上面玩耍。我把貓趕走,它跳走時尖利的爪子又把照片抓破一塊,抓破的正好是照片中我胸口心臟的位置。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谷平說他去中央黨校學習,難道另有用意?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是行政幹部,她去學習,他也去,這樣他們週末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一起去教室上課,一起去圖書館查資料,一起在食堂吃飯,還可以並肩散步聊天。同學之間嘛,走近一些沒問題,誰會起疑心? 不對。谷平愛上的應該是嬰女那樣的女人,即使有工作,也和藝術有關,怎麼會是行政幹部?我自己就是幹部,所有幹部都有共同的特徵,領導能力強,理性幹練。他沒必要捨棄我,再去找一個領導型的女人。谷平是個很好的領導,我也是不錯的領導,我們兩個領導在一起就是資源浪費,他何苦再去浪費另一個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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