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誰做主(24)_劉笑笑

二四

　　5

　　蘇小喬實在看不下去一對母子的作秀，她走進病房從媽媽手裡接過毛巾，給麗娜擦拭起來。看著麗娜那張蒼白的臉，她簡直快要崩潰了。雖說每個女人都會被男人傷害，但傷害的程度卻是不同的，而譚永輝他們不單單傷了她的心，還傷了她的魂。蘇小喬不能肯定麗娜能不能邁過去這個檻兒，一時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這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醫院裡不知道是誰聽說殺人了就給報了案，員警和胡爸爸、胡媽媽一起來的，胡媽媽看到麗娜後一下子昏死了過去……胡爸爸氣得說不出話，直喘粗氣。蘇小喬也開始擔心起二老的身體來，她快速撥通了麗娜哥哥的電話，還好，他們剛下飛機，正在往醫院的方向趕。

　　陸子豪找人給胡媽媽打了一針，讓她安靜地睡一會兒，這是胡爸爸的意思。他不希望再有人受到傷害。

　　譚永輝踉蹌著從門外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胡爸爸扭頭離開，他實在不敢認一個禽獸當姑爺，他真想抓起身後的椅子朝他腦袋砸下去，他這樣一個愚昧的人，還評得上先進？讓女兒嫁給他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老爺子氣得有些站不穩，蘇小喬趕緊上前去扶著。

　　「爸，爸，我妹呢……」麗娜的哥哥胡強，一進門就看見跪在地上的譚永輝，朝他胸口就踹，「你他媽的還算是個男人嗎？我讓你……」

　　要不是麗娜嫂子拉著胡強，估計譚永輝會直接倒在他的拳頭之下。麗娜婆婆在這時沖了進來，朝著胡強就是一記耳光，「你個小畜生，敢打我兒子，反了天了，我看你們誰敢再碰他一下。」

　　「我不但敢打你兒子，我還敢打你……」胡強上去給了老太婆一腳，她嚇得往後一閃，鼻子正好撞門上了，血嘩嘩地流了下來，這時候她順勢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護士小姐遞給她消毒棉，她接過來又扔掉，鼻血把衣服都染紅了。

　　「殺人啦，殺人啦，胡家要殺人了。」

　　「你快起來吧，別在這裡丟人了。」麗娜公公伸手想要去扶她，卻被她狠狠地推開了，口裡還罵罵咧咧地喊著：「你這個死白眼狼，跟你那個娘一樣，不是個東西。」

　　老頭子一巴掌揮了上去：「你要是再這樣無賴下去，永輝有一天也會怨你的。」

　　提到兒子，麗娜婆婆這才回過神來，譚永輝鼻青臉腫的狼狽樣子，讓她心裡更生氣，氣胡麗娜這個狐狸精讓兒子名譽掃地。她拉起兒子手說：「走，我們回家。」

　　這時四個員警走了進來，說要帶他們回去瞭解情況。

　　老太婆急了，抱著門不鬆手，說什麼她都不能進局子，一進去她可就是真得丟人丟到家了。

　　「大媽，我們只是瞭解情況，請跟我們合作好嗎？」起初員警還很客氣，他們越是客氣，麗娜婆婆越是囂張。

　　「我不去，我不去，這是我的家事，你想瞭解什麼，想挖隱私嗎？告訴你們，我可以告你們，我認識你們局的那個所長，姓趙，對，姓趙……」老太婆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大媽，我們局只有局長，姓張。」一位手拿公事包的員警對身後的高個子說，「把他們帶回去。」

　　然後，他朝小喬走過來說：「要不，你也跟我們回去瞭解瞭解情況？」

　　「我就算了吧，你們只要把那只母老虎和小老虎抓起來就可以了。」蘇小喬那一臉的恨，像要吃人。

　　這時，胡強走了上去，他好像跟那個員警很熟，兩個人說了兩句就一起出去了。

　　蘇媽媽小聲問了一句：「他們這樣違法嗎？」

　　小喬瞪大眼睛說：「那當然，這是強制性打胎，而且是在本人不同意的情況，當然是違法，他們這是殺人。」

　　「啊！」媽媽的反應嚇了小喬一跳，

　　「媽，怎麼了？」

　　「我說吧，找男人首先要看婆家，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懂事，現在知道為娘的苦衷了吧。可憐麗娜這孩子了……」

　　「好了，這個時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小喬朝媽媽搖搖頭意示她小聲點，「媽，你看胡媽媽身體也不舒服，你回去多買些雞蛋，再買只雞燉燉……」

　　「還用你說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買了，你爸在家看著鍋呢，一會兒就來，哎呀，你快去勸勸麗娜，一定讓她放寬心，先養好身子比什麼都強。」

　　蘇小喬走到病床邊，用手拭去從麗娜緊閉的雙眼裡流出的滾燙的眼淚，小喬知道她沒睡，她不可能睡著，在這個原本應該安靜的病房一刻都沒消停過，而她之所以不想睜開眼睛，或許是怕記起手術臺上的一幕，或許是怕看見父母的眼淚，或許是不想再看譚永輝一眼。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橫挑豎挑竟然挑了這麼一個男人，她後悔當初沒有聽媽媽話，是自己被愛情沖昏了頭，才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麗娜不想說話，小喬也不勉強，在員警撤離、圍觀者散開後，大白天的病房顯得格外安靜，蘇小喬沒想到打破這種寧靜的竟然是來送燉雞的老爸。

　　老爸一進門就扯了嗓子喊：「那姓譚的畜生呢……」

　　「老蘇，小點聲，孩子還在休息呢……」蘇媽媽趕緊走上去接保溫瓶，這時，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胡媽媽也醒了，她一睜眼就哭著喊，「報警，報警抓他們……」

　　蘇媽媽和胡爸爸上前去勸胡媽媽的時候，胡麗娜哭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兒打在被子上，她那氣咽聲嘶難受的樣子，頓時嚇呆了大家，蘇小喬快步走上去扶住她，並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抱著麗娜哇哇大哭起來。蘇媽媽哽咽著試圖想拉開這兩個淚人兒，卻發現自己連握手的力氣都沒有，最後靠在蘇爸爸肩膀上落起淚來。

　　胡媽媽下床走到她們跟前，她拍了拍兩個孩子，顫抖著說：「有爸媽在，不怕，有爸媽在，不怕。」

　　6

　　胡麗娜的父母不想在女兒面前再提起姓譚的那家人，作為父母他們只希望麗娜儘快忘掉這一切。這時，麗娜的公公端著燉雞和補品來到病房，蘇爸爸起身去趕他，被蘇小喬攔住了，她聽麗娜說過她公公的為人處事，而且她也清楚他根本不同意給麗娜做引產，雖然他沒能阻止得了，可是從他有面部表情來看，他的痛苦也不亞於他們任何一個人。

　　「爸，你別這樣。」小喬上前拉住爸爸時候，又從麗娜公公手裡接過東西，東西剛一接手，他老人家「撲通」一聲跪在了麗娜爸媽面前。

　　他沒有尊嚴地打了自己兩巴掌，便失聲痛哭起來，胡媽媽流著眼淚說：「老譚哪，我們把女兒交到你們手上，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多的幸福和快樂，哪能想到你們竟是這號人家呀，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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