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不危(33)_茶禪一味

三十三

　　風母樂呵呵地答應了。雖然對弈棋的出身略有微詞，但她出色的工作能力和透出的氣質，讓她欣賞。加上兒子一再地表態與堅持，她就接受了，現在年輕人的事情她也不能太多插手。

　　十月八號，風母陪著他們一起去辦理婚姻登記。

　　已經九點了，遲遲不見工作人員前來上班，風閑雲焦急地頻頻看手錶，對於這些人閒散的工作態度略為不滿。

　　此時，從遠處走來一男一女，三人欣喜地看向來人，等距離漸漸地近了一點兒，才看清楚是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兩人一臉的漠然和怨氣。

　　弈棋仔細地研究著對面兩人的表情，與風閑雲對視一眼，用嘴型說："是來離婚的！"

　　風母看到那兩人時，微微地皺起了眉。

　　兩撥兒人尷尬地面對面站在兩邊，彼此都陷入沉默中。中年女人似乎還準備爭論什麼，中年男人就氣呼呼地吼起來。

　　"婆娘你給我閉嘴，安靜點兒不行嗎？"中年男人看看對面三個人，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過分，不是每個到這裡來的都是離婚的。那女人閉上嘴巴，頭垂得低低的不再吭聲。

　　五個人等到十點，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工作人員。

　　此人口裡嚼著口香糖，邊開門邊左右看了看，態度冷淡地問道："都進來吧！是先離婚還是先結婚？"

　　這幾個人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都沒有回過神來。這人怎麼這樣？

　　工作人員略為不耐煩地喚道："進來吧！不管是先離婚還是先結婚，都要先填表格。"

　　"誰是離婚的？誰是結婚的？表格在這裡，別拿錯了。"工作人員將兩份表格放在一張長長的辦公桌上，示意他們開始填表。

　　弈棋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雖然這個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讓人心寒，但這一幕還真是讓人感到有趣。是啊，現在離婚的與結婚的一樣多，估計工作人員已經麻木了，看他熟練的處理方式，想必是待在這兒的時間夠長的。

　　風閑雲摟著弈棋在桌子的一端認真地填寫表格，離那兩個正在爭吵的人遠遠的。面對這種情形，他也很無奈，為什麼辦證的地方不將辦結婚的和辦離婚的分開辦理呢？這到底是在警示不用結婚還是要珍惜婚姻？唉……如果不是辦結婚證非得要本人簽字和蓋章，真不願意讓弈棋看到這一幕，不過，這丫頭好像還看得津津有味。

　　四張表格同時遞到工作人員眼前，工作人員左右看了兩個男人一眼，神情淡然地問道："誰先？"

　　中年女人看起來比較著急，急切地插嘴說："同志，先辦我們的吧，我家裡還有急事。"

　　工作人員垂下冷默的眼睛，仍是言簡意賅地道："好吧！"

　　"你這婆娘！同志，先給這對小夫妻辦證吧，我們不急！小夥子，你們先！你們先！"

　　中年男人走到角落開始數落女人，只聽他低吼道："人家結婚都不急，你離婚急什麼？你這婆娘，老子也急著跟你斷絕關係呢！人家小夫妻今天大好的日子，你催什麼催，這不是找事嘛你？給我等著！"

　　風閑雲一臉尷尬地把表格遞過去，看著工作人員按流程辦理完。當他拿著兩本紅紅的結婚證時，心情激動不已。風母忙笑眯眯地遞上糖果及小禮品，弈棋則微笑地走到風閑雲身邊，拿起另一張結婚證好奇地看起來。

　　從這一刻起，她真正地被綁死了，不僅是愛情、道義，還有法律。

　　"媽，我們走了，過段時間就接您到B城去住。"風閑雲輕摟著母親，不舍地道別。

　　"你這孩子，媽會照顧自己，你們照顧好自己就行！"風母溫柔地拍拍風閑雲的背，然後牽著弈棋的小手，叮囑著一些生活細節。

　　"媽，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要保重。"弈棋略為不好意思地說。她不太會和長輩打交道，她對長輩有一種天生的拘束，還有，她害怕婆婆也會同母親一樣不喜歡她，因為她不討喜。這從心底深處湧出的恐懼，使她全身緊繃著。

　　風母不舍地看著計程車遠去的方向，對於弈棋，她沒有太多的不滿，這個女孩沉穩而大氣，但兒子好像太看重她了點兒，這不是太好的事情，兒子通常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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