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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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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紅花會怎樣反應呢?我決定試試,於是動作明顯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苦著臉說:「荊小姐,饒了我吧,要不你再替我分擔一點?一點點。」說著就往她杯子裡倒,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反對,只說:「少倒一點,我也喝得不少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的潛意識中有點喜歡我嗎?還是小古龍的理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證實這一點。當下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想些什麼,隨便問道:「晚上還這麼用功苦攻英語,是不是想考託福?」 她理理頭髮:「公司一年一度的競爭上崗馬上開始,考核成績直接與航線安排掛鉤,關鍵時刻不能鬆勁。」 「喔,怎麼掛鉤呢?反正一樣上班,有什麼區別?」 「當然不同了,駐美大使的地位能和駐埃塞俄比亞大使一樣嗎?航線也是這樣,而且有些是直達,有些老是要停,這裡面有很多細微的差距。」 「主要還是面子問題,」我明白了,立刻作出判斷,「這麼注重名譽,你一定是新員工,剛工作沒多長時間吧?」 她微微點頭:「去年參加空姐招聘被錄用,培訓到今年三月才正式上班,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我也是新員工,同病相憐。」 她卟哧一笑,起身說:「放段音樂給你欣賞一下,看是否找到剛才咖啡廳的感覺。」 純正香濃的咖啡使我有些微醺,懶洋洋倚在沙發上,這時耳邊驀地響起盪氣迴腸的鋼琴曲《My BloG?My WeB LifE》,我情不自禁地用手在沙發上拍打合著韻律,眯著眼低聲附合起來。荊紅花雙手托腮支在膝蓋上,帶著幾分恬靜和喜悅地盯著窗外的星空,燈光映襯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呈現出象牙般聖潔的光采。 一曲結束,睜開眼卻發現對面的荊紅花不知哪去了,正奇怪,她從沙發後面亮出一張大白紙擋在我眼前,上面用口紅寫著兩個大大的字:荊紅。 「什麼意思?」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地看著她。 「下次不要叫我荊小姐,應該叫荊紅小姐,荊紅是複姓,順便也告訴你那位同事兼女朋友一下。」她笑著一鬆手,任憑白紙飄蓋到我臉上。 我的臉騰發燒發熱,呐呐不知說什麼好。這種常識性錯誤出現在剛剛宣稱要講解中國文學的我身上真有強烈的諷刺意味,難怪剛才她笑得那麼古怪,證明我淺薄的文學功底和對中國古文化的瞭解還不深入。細想起來,這已經是第二次鬧這種笑話。大二的時候,我陪一個舍友到女生宿舍有事,面對牆上眾多美女照,我閑得無聊對歌星們的名字加以評論,說名字中加虛詞效果好,比如伊能靜、徐若瑄,中間「能」「若」兩個字就用得傳神。此言一出宿舍內其它女生頓時用奇異的眼神看著我,當時我還認為是崇拜的目光,心裡洋洋得意了一陣。可離開宿舍之後,舍友恨恨地說我讓他丟盡了臉,伊能是複姓…… 我避重就輕地說:「就算是荊紅吧,荊紅小姐,我再次鄭重聲明,下午和我一起的只是同事,不是女朋友。審美疲勞,就算找不到女朋友也不能挑一個單位的。我們大學時流傳著『三草原則』,好馬不吃回頭草,兔子不吃窩邊草,天涯何處無芳草。不過聽說航空公司倒有吃窩邊草的傳統,飛機駕駛員配空姐,才子佳人啊,你有沒有中眼的在手中養著?」 戰火蔓延到她身上,她果然又被我轉移了注意力:「你說的是八十年代的情況,現在不同了,正如你所說,同一單位沒有新鮮感,下了班還是談工作有什麼意思,我身邊的姐妹們都不願意在公司內部選擇,這是大勢所趨。」 「據說老外都很浪漫的,喜歡追求中國的空姐,有沒有人向你獻過殷勤?」 「當然有了,我們通常的辦法是微笑著對他說,謝謝你的鮮花,很漂亮,我想我的老公和孩子都會喜歡的。老外一聽就明白了,聳聳肩不多說什麼了。」 又聊了一會兒,看看咖啡已冷,我起身道:「不影響你用功,我回去休息了,荊紅小姐。」 她抿著嘴一笑:「有點拗口,是嗎?」剛出門,她突然叫住我,「等等。」 「什麼事?」 她倚著門笑眯眯道:「明天早上還想喝豆漿嗎?」 「當然了,不過麵包由我負責,我去買新鮮的。」 「OK。「她揮揮手關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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