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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8月12日,MSG,晴

  沸騰的快要掀翻屋頂的看臺上,她與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雙手攏在嘴邊尖叫。

  「嗓門很大。」

  8月17日,拉斯維加斯

  照片中不再只有她。她睡著,風塵僕僕的模樣,頭枕在男人的胸口,它的睡姿不好,他的笑容卻很好。

  「結婚快樂,老婆。」

  吳桐突然笑了,聽得傭人在旁,一愣一愣。

  厲仲謀,你總是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那麼我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說你不愛我,這叫我怎麼相信?

  花圃雖然還是那麼生機勃勃,植物掩映,可周遭那些玫瑰都取齊割斷了花。

  「不種香檳玫瑰了嗎?」

  「吳小姐你回南京後沒幾天,少爺命人把玫瑰都清走了。」

  他割斷了玫瑰,是不是準備把與她的聯繫也割斷?

  吳桐想了想,說:「重新種上吧,還是種那種香檳玫瑰。」

  陳姨不敢拿主意,吳桐也不等她回答,低頭喝花茶。

  刮走她手中杯子的,是帶著盛怒、伴著快走的風的厲仲謀。厲仲謀攥緊吳桐的手,將她從茶桌上拽起來。吳桐手腕一松,杯子就被他丟得老遠,摔得粉碎。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吳桐沒有發覺,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怒火滔天。吳桐默默看著他發作,自己則默不作聲。

  厲仲謀捏著她的手,另一手劈手一甩,將那報紙丟到桌上:「解釋一下。」

  她仰頭與他對峙:「我回來是來看兒子的。」

  「看兒子?」他冷笑,「一回香港就和情夫見面,還是在那種地方,如果不是我截下來,這報紙今晚就要見報!」

  吳桐心情好,不想和他吵。厲仲謀忍不下鬱結,有傭人再場,一個個都沒見厲仲謀失控過,俱是呆愣,厲仲謀不由分說拽著吳桐胳膊就走。

  吳桐差點崴著腳,反拉住他:「慢點……寶寶它……」

  一瞬間,厲仲謀整個人被狠狠撕扯,腳下灌了鉛,移動不能。

  他觸電般鬆開了手。

  慢慢慢慢,回頭看她,極盡目眥盡裂,他眸中刻骨的恨意傳達到她眼裡,聽見她說:「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厲仲謀那一刻腦中是空白的,他無法分辨她的語調是悲傷,亦或是無奈心死。倒是他自己,整個人在她面前,無法思考,久久呆立,快要成為雕像。

  吳桐離開花圃後,依舊是回到厲仲謀的房間,透過視窗下望,看到這個男人靜立良久,久到幾乎要拉扯過她的整個生命線。

  可他終究是,扭頭走了。

  她站在窗前,心中默默對他說:厲仲謀,我賭最後這一次,輸了我就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拉回她思緒的是她的電話鈴聲。

  她看號碼是向佐,接了起來。

  向佐的聲線,總覺得藏著痛楚:「我答應你。」

  他沒說是什麼事,吳桐已然明瞭,如釋重負:「謝謝。」

  向佐聽她又說這兩個字,悶悶沉吟一聲,卻很快忽略過去:「你選個時間約他出來,我向他攤牌。」

  「不用特別定日子了,就明天。」

  「明天?」

  「對,我明天離開香港之後,你去找他。」

  不等他再有疑問的時間,吳桐掛了電話,轉撥顧思琪的號碼。

  她有些急切,沒多說幾句便問思琪:「你爸媽留在澳洲的房子還沒有租出去吧?」

  顧思琪真是被問得雲裡霧裡:「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去那裡住一段時間,不想任何人知道。」

  顧思琪都讓嚴肅起來:「怎麼了?」

  「我要為自己的幸福做最後一次努力。」

  「你,你說清楚。」

  不怪思琪聽不明白,吳桐自己也解釋不清,但她把自己唯一所篤定的事情告訴思琪:「簡單點說,就是,我要找個地方生孩子。」

  吳桐提前一天回家,童童最高興,唯一不足,是孩子又不見他爹地的蹤影,童童還安慰自己媽咪:「我打電話去問問爹地的助理,看爹地什麼時候回來。」

  孩子被吳桐拉回來:「不用了。媽咪明天就要走了。」

  童童抱著她死命搖頭,往她肩窩裡蹭:「不行!」

  吳桐捧起童童的臉,真切地看著他:「媽咪答應你,到時候給你帶個最特別的禮物回來,好不好?」

  吳桐第二日出門,思琪來接的她,之後開車直奔機場。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機場大廳明亮剔透,有光,折射入眼,並不覺得刺眼。

  她買了機票。

  Hongkong—Sydney

  要登機了,與顧思琪錯身而過的瞬間,思琪抓住她的小臂,沉聲說:「保重。」

  說完便放手。

  這是吳桐自己的選擇,思琪無法勸服,只能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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