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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厲仲謀的眸光在她白晰的頸上駐留,目光似乎有重量,吳桐被他的注視逼迫地有些喘不過起來。

  吳桐的瞳孔在緊縮,看得厲仲謀的心也跟著緊縮。

  他伸手幫她拉正了衣領。

  手卻停留在她身上,沒有挪開。

  她的目光,是控訴?是引誘?分不清楚。

  他的手,鬆開?做不到。

  他的視線緩慢地掠過她蹙緊的眉心、咬緊的唇齒、捏緊的拳頭。

  她在懷孕日記上憤恨寫下的:厲仲謀,我恨你……

  顧思琪告訴他的:她愛一個人愛了多年,但她一直覺得那是個錯誤……

  多日來,許許多多這樣的聲音交雜著在厲仲謀腦中迴旋,揮之不去。

  而他此時才恍悟,自己在她眼中確實看到過恨意,不止一次。

  比如說,現在。

  她的厭棄和抗拒都寫在臉上,方才的悸動此時成了針對他的最可笑、最殘酷的指控。

  厲仲謀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失控從何而來,然而轉瞬間,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一公分的距離而已,厲仲謀抻手將她一攬緊,低頭就吻住。

  思考失去判斷力時,頹敗地只能把一切都交給本能來判別。

  被準確而野蠻地攫住唇瓣,吳桐的神智因詫異而失了抗拒心,腦中「轟——」地一聲。

  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個眼睫之隔的這個男人,拳頭砸在他肩上,轉瞬間卻是整個人都被他攬進懷中,厲仲謀一手托著她的後腰,一手拉住她兩隻手腕,唇齒間進佔。

  溫軟的舌含住吮,一時之間盤踞在腦中的她的無聲控訴都如煙塵般消散,厲仲謀眼前驀地消失了一切,只余她溫軟的口腔中的溫熱。

  厲仲謀此刻頭腦隱隱發熱。

  她驚惶無措,胸腔劇烈起伏,盡了全力推拒,整張床都在震顫,孩子還睡在一旁!——

  他的唇菲薄,和他的人一樣的無情,微涼的唇瓣廝磨著她的,舌尖卻極其熱切地探尋,逡巡著柔韌而陌生的輪廓。

  索取著。

  眼神混亂了,擋在臉上的頭髮被他指尖撩開了——直到這時吳桐才發覺他已放開了她。

  厲仲謀撥開她亂了的發,細細看她眼睛。摟得緊,鼻尖貼著鼻尖。

  他堅硬的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胸部,他用於遊走的手,用於品嘗的唇……

  吳桐唇上卻只留下麻木的疼,腦中記得的不是他給予的溫情,而是震驚過後的羞恥。

  看著他,不聲不響。或者說是什麼也沒有,她的目光,一片空白,至少他看到的她,正是如此。

  鐵一般的腕子松了些,厲仲謀摟著她,濡濕的水跡還糯在舌尖。昏黃的燈下,她的面孔不見血色,但是震撼了他的心。

  淺淺啄一下她的額頭,低頭欲再吻。

  吮著品嘗的感覺良好。

  貼近了,氣息拂在她的臉上,貼上那瓣溫香軟玉的一瞬間,厲仲謀唇上一陣銳痛。

  吳桐齒間用力,死咬他的唇瓣,直到血腥味侵進了味蕾。

  厲仲謀吃痛地側過頭去,眼看那一側的臉頰下一秒就要挨上她的一巴掌,厲仲謀下意識欺身向前,架住她的手腕。

  吳桐身體不禁向後倒去,後腦勺磕在床頭架上,便是一陣眩暈。

  「砰——」的一聲,厲仲謀耳中頓時嗡聲陣陣。

  醒過來的不止是他,還有原本睡得很熟的童童。

  眼前的這一切成了一場鬧劇,童童被吵醒,剛睜開眼就被厲仲謀從床上抱了起來。

  童童一半的神智還丟在夢裡,他下巴墊在厲仲謀肩上,揉著眼睛,扭頭就看見坐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吳桐。

  這麼糟糕的狀況,誰也不願孩子發覺,厲仲謀手扣在孩子後腦勺,不准他的腦袋再亂轉:「童童,快去刷牙,等會兒下樓吃早餐。」

  厲仲謀把孩子交給了管家,重新回到房間,不巧,這女人正在焦急地換著衣服。他進門時,她睡衣已褪下,窈窕地裸著背。

  察覺到那兩道怎麼也忽視不了的目光,吳桐壓下想要尖叫的欲望,最快速度換好衣裙,轉身直視他:「厲仲謀!你到底想怎樣?!」

  厲仲謀蹙緊眉,沒說話。

  他到底想怎樣?

  厲仲謀連自己都回答不了。

  他冷然的目光令吳桐頓時陷入沮喪。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在他……又一次無情地撩撥了她的神經之後?

  真的是,不肯放過她?

  還是他把她當做那些女人了?就如同他之前對她的評價:欲拒還迎的勾引?

  在她額頭上的輕輕一吻,那微涼的觸感,她至今都揮之不去,他卻也沒有解釋過半句。

  他什麼都不說,真要逼瘋了她!

  她哪是他的對手?

  連張曼迪都亂了方寸,她……更是惹不起他。

  昨晚剛放起來的行李箱此時又被吳桐拎了出來,她急躁地往行李箱裡丟著衣物,「我要搬回去住。」

  厲仲謀看著她慌亂地收拾東西,眸色深深,只是看著,沉默不語。

  「你工作忙,又經常不在厲宅,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童童跟我回家,我來照顧他。」

  提到兒子,他終於開口。只有兩個字:「不行。」

  她最怕他面無表情地拒絕人,不給人一點轉圜餘地,「那你想怎樣?難不成我要和兒子在一起,就得供你這樣消遣,上床?!」

  厲仲謀目光頃刻間冷下去,靜默間極強的壓迫感向吳桐襲來,以至於她不得不停下動作。

  為什麼還要怕他?合同都簽了,白紙黑字寫著「三個月」的時間和之後的「固定探視期」——

  自我安慰奏效了,吳桐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重新收拾起行李。

  厲仲謀卻驀地拽下她手中的衣服,劈手丟到一旁,同一時間拽過她的小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這也是她想問的問題,吳桐陡然失笑,「你把別人當妓 女,就別怪別人把你當嫖客!」

  大概太過錯愕,厲仲謀竟不期然鬆開了手。

  厲仲謀的眉梢壓的很低——暴風雨前的徵兆吳桐沒看見,她抽回手,嘴上一聲不吭,卻把行李箱拖拽地「乒乓」直響。

  厲仲謀狠狠拽過她,挨到她的正面後,雙手下滑至她的腰間,用力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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