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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吳桐咬緊牙齒，說服自己把這個陌生男人想成童童。兒子三四歲的時候賴著要她講故事，也是這樣子在她的頸項裡蹭。 　　可這個被女人掌摑也一臉無謂的男人，身上的薄荷與煙草氣味交織著，剛才盯著她，既囂張又跋扈，此時，胸膛結實地熨貼著她—— 　　心理暗示過無數遍，依舊不管用，吳桐現在仍然想一腳踹開他。 　　在她真的要把思想轉換為行動前，電梯門被人撬開了。 　　一絲光線透過門縫傳導進來，維修人員的聲音也傳進來，「別急！我們馬上救你們出來！」 　　光線的範圍漸漸拉大，吳桐與這個男人之間的距離也漸漸拉大。他鬆開吳桐，吳桐的呼吸順暢了許多，轉身撿起自己的包。 　　電梯停在兩層樓之間，維修員自上方探進腦袋，望著下面一男一女，伸出手 道：「上來！」 　　這個男人很快恢復常態，聲音平和，對吳桐說：「女士優先。」 　　吳桐穿著窄身套裙，雙腿邁不開，怎麼借力都上不去。上面的人看著乾著急，吳桐也急紅了臉，手一疼，條件反射地鬆開掌心，吳桐徑直摔下來。 　　有人接住了她。 　　她定睛一看，黑暗中嚇得顫抖的男人，此時雲淡風輕的一張臉靠得她很近。 　　他的手臂還攬在她腰上。 　　吳桐腳尖一落地就推開他。 　　短短時間，被他占了便宜。 　　他卻不以為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吳桐，目光在她的裙上停留了兩秒。 　　說時遲那時快，吳桐還沒來得及反應，「撕——」一聲，男人直接就著套裙的邊縫撕開一條口子。 　　大腿根險些露出來。男人盯著她的大腿看了一會兒，才悠悠然咳嗽一聲，「這樣應該OK了，你再試一試。」 　　吳桐終於出了電梯，一身狼狽。 　　電梯間裡的男人此時有些愣怔。方才他的指尖滑過她的套裙布料、膝彎、小腿、腳踝，最後掌心托著她的鞋底，把她弄出去。 　　指尖殘留的觸感在自行回味：這個女人小腿的肌膚很不錯，很滑膩，很……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回味進程，「快上來！」 　　男人一愣，繼而無端輕笑，兀自搖搖頭。他握住維修員的掌心，手腳並用，三下兩下，敏捷快速地爬了上去。 　　搶修現場有些雜亂，吳桐一上來，包就被維修員撞掉在地，資料袋裡的檔散落一地，她一邊注意別走光，一邊儘快收撿起材料。 　　正手忙腳亂，一雙男鞋出現在她的眼前。鞋的主人徑直蹲下，和她一道收撿。 　　「謝……」抬頭，吳桐一愣。 　　面前這個男人此刻也有些愣神，他正攥著檔，擰眉看著其上吳桐的簽名。 　　吳桐劈手奪回文件塞進袋中，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快步離去。 　　男人看著她遠離的背影，細細的腰身，纖纖的長腿。他扯出個笑容，並且笑意越發地深了。 　　吳桐換乘另一部電梯上樓。 　　透過門間的縫隙，她見剛才那個男人正在走近。她連按關門鍵，那人鼻尖快要碰觸到門面時，電梯門成功地合上了。 　　電梯平穩上升，吳桐長長籲氣。 　　她準時到了，服務生卻告訴她，向律師請她等等，稍後就到。 　　原來律師也有不守時的。 　　吳桐被領到小型會客廳。門再次被推開時，還是那位元服務生，吳桐聞聲回頭看，空歡喜一場。 　　「向律師有些私人問題要處理，如果吳小姐方便，可以下樓，到向律師的套房談。」 　　她也不是沒跟律師接觸過，感覺約在套房這類私人的地方始終不妥。 　　念及時間緊迫，她雖內心掙扎，還是選擇了下樓。 　　電鈴按了兩下才有人來開門。門一開，吳桐站在門外即刻石化。 　　電梯裡那個一身休閒裝的痞子，此刻正站在她面前，腰間系著一條純白浴巾，上半身裸著，胳膊撐在門沿。 　　見到吳桐，微微笑笑。 　　兩次見面，吳桐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睛會說話，而且說的都是不良資訊。此時他的眼睛像在對她說：又見面了…… 　　吳桐不信，抬頭又看了一眼房門號，確認沒有走錯房間。面前的男人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吳桐？」 　　「……向，向律師？」 　　「請進。」 　　吳桐默默權衡，是該相信他是個聲譽良好的律師，還是該相信他是個會讓女人處境危險的男人？ 　　向佐對此很理解，一語點破她心中的疑問，「相信我的職業操守，OK？」 　　吳桐咬牙，心一橫，跟著他進了套房。 　　這個男人肩胛上有一處文身，像是異族文字，面積不大，吳桐還沒看清，他已經轉回身去。 　　吳桐眼睛一燙，避開。 　　他把一樣東西遞過來，正送到她垂下的目光前。 　　One piece，質地細膩，裙尾從她指尖滑過。 　　「這條賠給你。很抱歉把你裙子扯破。尺寸是我估計的，應該差不了多少。」說著，意有所指，目光鎖定她的腰。 　　「從我給你的傭金裡支付？」 　　她性格溫吞，怎麼敢穿著條破裙子四處亂走？ 　　矛盾的女人。 　　他不禁莞爾一笑，「也可以。」 　　黑色的連身小裙，淺V形領，高腰設計，優雅但低調的款式，剪裁並不煩瑣，吳桐穿上，不僅腰身大小合適，連胸圍也合適，也不知他怎就能估計得這麼准。 　　吳桐在浴室鏡前思考這個問題，猛地就想起兩個人在電梯裡緊貼的姿態，不覺暗驚：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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