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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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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俗套子,沒有送花,沒有寫情書,他給戴曉蕾畫了一張速寫,說正在畫油畫,請她當模特,並且,他還送給了戴曉蕾一副藏鐲。 戴曉蕾拒絕了他,她說,對不起,我已經有鐲子戴了。 她戴的鐲子還是她回哈爾濱時我送給她的,碧綠的翡翠鐲,戴在她纖細如白玉一般的手上那麼美。 那張畫,她也沒有要,而且,她沒有答應給陳子放做模特。 這讓陳子放很是沒面子。 從小到大,他沒遭受過拒絕,全是女孩子追求他,他是天才,他有氣質,他學習好畫得還好,他還一副冷漠高傲的樣子,對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動心?駱城城說,在青島,他就是女孩子們的白馬王子,而且,他外婆是德國人,那時德國人佔據青島時,他外婆嫁了一個青島男人,所以,陳子放才這麼英俊得野性,你沒看到他的眼睛深陷下去嗎,地道的混血兒! 戴曉蕾的拒絕也讓我很意外,我沒想到她條件高得這麼離譜,我說你怎麼會這樣,如果不是有顧衛北,我肯定得死乞白賴地追陳子放,這樣的男人哪找去啊? 所以,你們都是俗人。這是戴曉蕾對我說的話。我說是是,我們俗,我們天天男歡女愛,我是個無愛不歡的人,誰像你,好像聖女一樣,有能耐,你就做一輩子聖女吧。 我是要做一輩子聖女,我厭惡男人,特別厭惡!說這句話的時候,戴曉蕾的表情扭曲著,幾乎有些變態,我一下子變得特別驚悚!戴曉蕾,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讓男人傷害得太深了! 到那天我才明白她為什麼一直沒有談戀愛,因為她根本不喜歡男人,不是不喜歡,是厭惡! 我問過她為什麼,她冷冷地說,別問了! 可陳子放卻為她發了瘋,幾乎三天兩頭跑到美院去,就在戴曉蕾的樓下等她出來,她出來,他就跟著去上課吃飯,風雨無阻,堅持不懈。 到最後我們都感動了,可戴曉蕾依然還是無動於衷,她說,你相信愛情嗎?我是不信這個東西的。她仍然是一個人,只是來找我,我們和從前一樣逛街吃飯,周芬娜說得對,戴曉蕾是個怪人,她真的很奇怪。 我們都變了,變得越來越不像少年時的那個人。 宿舍裡說我是個愛情狂,有一次顧衛北來電話我不在屋,正好是冉紅燕接的,我回來時她們還在說著,我聽到冉紅燕叫著顧衛北的名字,然後很輕浮地笑著說,那你來呀,看誰喝得過誰,你要輸了就得親我一口! 我沖過去就搶過電話,在電話中罵著顧衛北,你個流氓,你他媽有病啊,逮誰勾引誰!那時我就是那麼衝動,一個小小的玩笑就能讓我立刻翻臉,為了那個電話,我和冉紅燕撕破了臉!我說不要太賤了,看人家男人好就下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冉紅燕說的話也很難聽,你以為顧衛北多愛你啊,不是你死追活拽的人家早不要你了,整天把自己的愛情搞得多偉大,誰不知道你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室友攔著我們就動了手,我打電話給顧衛北,我說,顧衛北,你要是再他媽和冉紅燕說半句話,看我不剁了你! 那天我和顧衛北在電話中吵了個天翻地覆,我不允許他和別的女生說話,不允許和她們一起去吃飯喝酒,他上課時身邊最好也是男生,如果他還這樣隨便和女生開玩笑,後果由他自負! 他也急了,林小白,你太變態了!你不能這麼控制我,告訴你,我就願意和女生開玩笑,我就願意和她們來往,她們不像你這麼偏執,你簡直不可理喻,說什麼後果自負,頂多是散夥! 散夥兩個字說出來時,我們都呆了一下,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那是他第一次說分手,我久久地沉默著,繼而哽咽了,我哭著放了電話。 他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對不起,他說,我錯了。 我還要接著說,電話就斷了,我知道,他的卡裡大概沒錢了。 第二天他在卡裡充了五十塊錢,他說完了五十塊錢才哄好了我,而且他的腿都站軟了。 後來,這成了我的一塊心病,只要打電話過去他不在,我就會問他的室友,他跟誰出去了,男的還是女的? 我還給李卓打電話,請她給我監視他。 我越來越提心吊膽,好像轉眼間他就要離開我一樣。 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寫信了,大家都在打電話,可我還是堅持一周寫一封信過去,從吃喝拉撒到我的學習,甚至來了例假這樣的小事我也要告訴他,我說我肚子疼得很。 事無巨細,我把自己的所有交到這個男子身上,以為他就是我的一生一世,來生來世,以為我們的愛情會勝過所有人的愛情,他說過,如果他是皇帝,他會只寵愛我一個人,學學唐明皇。 可後來他讓楊玉環自殺了。他嘿嘿一笑說,我才不會捨得讓你死。 如果他們不讓你娶我呢? 那我就學愛德華八世,放棄王位與你私奔,我什麼都不要,世界上只要你就行。 我們的山盟海誓就這樣說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後整得好像他真是國王而我真是王后了,其實我們只是兩個普通的男女,在愛昏了頭時說了些胡話而已。 我在信中總是問,沒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吧?除了我之外沒有再拉別的女生的手吧?我已經偏執到每一封信都要問,結果他寫來的信越來越短,到最後他說,不如我們打電話或者發郵件吧,寄信太慢了,況且現在誰還寫信啊。 這句話讓我非常傷心,開始寫信時他說過喜歡這種情調,到現在卻又嫌麻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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