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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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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長歎一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老何他們扯進去。 心宜在聖米斯德處理好一應事情後,已是晚上十二點,這時郭向陽已經押著車子行進在漆黑的公路上。心宜這才給劉鐵打電話。 劉鐵在鄉下跑了一天,正睡得好,埋怨道:什麼好事不能明天說? 心宜道:老兄,不是大事不會找你。 說吧。 還是和「義大利」的那宗買賣有關。我只見過一次「義大利」,我還是不放心這個人,我請老何他們父子倆幫我再看看,誰知他們一見「義大利」就嚇著了,會沒開完就跑了,我派出的代表這一跑,不就露餡了?而且老何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不能公開的。我很擔心他們會被「義大利」的人抓住。 劉鐵慌了:你怎麼能叫他們去呢?他們從來沒出過遠門,人生地不熟。 老兄,你這都是廢話了,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慌張。有不有好辦法幫他們? 怎麼幫?他們身上又沒有一個手機,大海裡去撈針啊。 那怎麼辦? 既然他們成了大海裡的針,我們撈不到,人家也撈不到。 對,對。那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咳,我這事辦得蠢。 管管你自己的事吧。 這倒是都處理好了,朋友們都叫上了,才散。我準備到公安局去躲一躲,「義大利」神通廣大,局子裡是惟一可以避避鋒芒的地方了。方便時你和公安的朱哥余哥他們幾個還說說,隨便找個什麼藉口把我弄進去。我叫向陽把房子也搬空了,明天就讓人把它也封了,這樣做就像了…… 劉鐵歎道:唉,你這就叫做弄得大家雞犬不寧。 心宜澀澀地說:智者千慮,也有一失。這可是關鍵時候呵老兄。 劉鐵知道,這一宿將無眠。因那心宜的事與一些朋友甚至是自己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幫也不行了。此時雖已夜深,也不得不拿起電話把幾個能幫上忙的朋友叫醒。忙完這些,劉鐵便去安撫驚嚇中的郭如玉,並等著郭向陽回來。 天快亮的時候,向陽叫媽和劉鐵都回去休息。他毫無睡意,就坐在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發呆。 第二天的半晌午,也就是何氏父子走出廣州市,在郊區一個池塘邊的小店裡吃面的時候,郭向陽回家看望父親,于長松打門球去了。他關上門給他的一個好友打了個電話,這位元好友告訴他兩個不好的消息:一個是他那已經空空蕩蕩的房子被司法機關貼上了封條。 房子被封是意料之中的事,心宜已經暗示過了,要是拖到今天,什麼都搶不出來了。另一個是心宜自首,這是他想像不到的,她一點風聲也沒有透露,也許她在打發他儘快回到百八十裡街時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只是不想告訴他。 郭向陽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爸媽,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所措。他很想去找劉鐵說說話,這些年來,他已感到劉鐵對心宜的家事和生意上的事,比他這個准丈夫知道的要多得多。 縣裡四大家還窩在一個院子裡辦公,郭向陽到政府去找劉鐵時,工作人員說他下鄉去了。這一年手機還沒有普及,還只是少數人使用的奢侈品,就是像郭向陽這樣在省城發展得比較好的人士,也還沒有配上手機,倒也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手機用戶少了,用途不大,差不多也就成了個擺設。要是在手機時代,要和劉鐵說話,只是舉手之勞,可那時,人走了,就無法找到了,那時候的鄉下都還沒有信號。 郭向陽跑到陽山寺燒了一炷香。他和他媽一樣,相信相術,卻不拜神燒香,他這是第一次虔誠地燒香拜佛,他想請求菩薩保佑何氏父子平安歸來、保佑心宜無大礙。這叫做「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在他六神無主之際,他想抱一下佛腳,大德大量的佛也是能夠原諒他的,佛只要能幫,也不會因為他平時不恭敬而不幫他。照說身邊便有一個名聲不小的本寂和尚,求他做一通法事不是更好更有效果嗎?但郭向陽不打算去請他,心宜曾經告訴他,說那本寂,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論相術不及那何家父子的皮毛,他相信心宜說的,她是親自拜訪和試探過本寂的,才會得出如此的結論。心宜知道的東西很多,省會那些商場上的人士都很看重她的才學,稱她是才女,因此各界都有她很鐵的朋友。 郭向陽知道失蹤的何家父子遲早會回故鄉,雖然就是坐飛機也不會這麼快回來,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流星巷35號去看他們,他分明看到了門上的大鎖,卻還是不甘心地靠著窗戶往內看,他還繞到後面去推了推後門,他真希望有人在裡面。老何被弄成這個下場,完全是為了他和心宜的生意,這使他十分愧疚,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還不曉得該如何承擔責任。他失望地離開老何的租住地,路過老湯的面店時他拐進去坐了一下。他對老湯說他要在百八十裡街住一向,要是老何他們回來了,一定要儘快告訴他。 老湯說:我看向陽你的臉色不對頭。 向陽問:老何常在你這裡吃面,是不是也教了你幾招? 老湯說:倒還真教了兩招。 向陽問:你看我沒什麼事吧? 老湯說:我看你倒沒有什麼事,可家下不安,至親恐有厄難。 向陽:至親是指的什麼親? 老湯:至親就是最親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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