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81)_醉蚊

八十一

　　只見在這張堪比藏寶圖陳年百味堪比大便紙餘臭有味的畫紙上，歪歪斜斜地畫著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東西：嚴重扭曲變形的抽象國字臉，絕對大小不一的非對稱疤瘌眼，蒜瓣樣的朝天巨型牛鼻，氣吞山河的大嘴外加一對尖利的耗子耳朵……天哪，這種大肆糟蹋藝術的極品噁心畫作簡直氣死畢卡索震暈達芬奇逼瘋梵古雷倒德拉克羅瓦！耶穌抱我，這畫的到底是哪路的極品妖怪誰家的倒楣孩子？！

　　「這是……」為了不傷害蔡小鶴熱愛藝術崇尚美學的自尊心，賀小猜沒敢直接作出評論而是試探性地蹦出了兩個字。

　　「畫、畫的……是姐姐、你呀！」蔡小鶴似乎對受眾的審美能力頗感傷心。

　　「我？」賀小猜的五官頓時步入崩潰的邊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看一眼就後悔半年看半年後悔一輩子的藝術糟粕居然是自己的肖像素描？！

　　「怎、怎麼樣？……我、我畫的、不像嗎？」蔡小鶴用那雙污濁不清的腦殘眼睛緊盯著賀小猜，嘴角裡不知不覺地滲出了幾絲並不透徹的哈喇子。

　　「像……有點像！」被嚴重傷害的偽娘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由得暗暗祈禱遠在天國的父母大人千萬不要怪罪孩兒對您二老的褻瀆。

　　「你收起來吧，好好保留這幅力作，以後，以後說不定會賣大價錢的……」賀小猜本著善良和同情心死撐著擠出這句誇耀之詞，他決定今天中午不吃飯了。

　　「姐、姐姐，我、我把這畫、送、送給你。」

　　賀小猜玩命拒絕：「這畫太珍貴了，意義非凡，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蔡小鶴一聽，馬上欣喜若狂地將這幅可以殺人不償命的肖像畫奪回在手中，並十分珍視地撫摸了幾下。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賀小猜抬頭一瞧：呵！這不是那位策劃部的經理助理衛嵐甯嗎？什麼歪風把她刮過來了？

　　「你就是新來的推銷員賀曉彩吧？」只見衛嵐甯強作假笑地走過來和偽娘打著招呼，顯然，此女並沒有認出面前的這個「美眉」就是曾經被自己差點灌死的賀小猜。

　　「對，我、人家就是，你是……」偽娘開始進入角色同時作秀。

　　「我是策劃部的衛助理，有事情想要找你。」

　　「什麼事啊？」賀小猜問。

　　「嗯，是這樣的，我們辦公室的印表機壞了，所以麻煩你抱去送到科技城給我們修一下。」衛嵐寧不知廉恥地使用著命令式的口吻，瞅那架勢比總經理的派頭都大。

　　賀小猜一聽就火了：你母親滴，把老娘當成勤雜工了？你一個策劃部的經理助理竟然對我這個銷售部的銀牌推銷吆五喝六？！

　　「你知道科技城吧，坐門口的十二路就能到。」也不等對方回答，衛嵐寧竟然自作主張地連行車路線都交待出來。這一下，可真把偽娘給惹怒了：「對不起，我沒工夫去！」

　　「你沒工夫？」衛嵐甯一聽對方口氣不善隨即也沉下了臉。她沒想到，在尤霍絲尼居然有這麼不服從潛規則的新職員。要是在以往，別說是小小的印表機，就是開水房的鍋爐你都得扛過去！

　　「對，我很忙，一會兒還要出去跑業務，你們自個兒想辦法吧。」賀小猜毫不在乎地表明立場。

　　衛嵐甯陰著臉說：「公司現在精簡人員，每個人除了分內的工作之外，還要負擔公司其他的常規任務。讓你去修印表機，不是我個人的意思，而是一個職員最基本的義務，你明白嗎？」

　　「我可不知道這個規矩……」偽娘撇撇嘴，「我在尹董那兒面試的時候，他可沒告訴我還得去修印表機，所以……很抱歉，你自己去擺平吧。」

　　「你……」衛嵐寧的肺有爆破的趨勢。

　　「姐、姐姐、一路走好。」蔡小鶴恰合時宜地放出了送客詞。

　　衛嵐寧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怒火中燒地走開了。

　　賀小猜感覺到了暢快，他對腦殘女說：「小鶴，下次這個姐姐再來的話，你馬上就把她轟出去，聽見了嗎？」

　　蔡小鶴一邊擤鼻子一邊點頭答應。

　　然而沒過幾分鐘，便從辦公室的門口傳來了一連串急促淩亂的腳步聲。賀小猜很好奇地放眼望去：我靠！策劃部的四名女員工在衛嵐寧的帶領之下來者不善地闖了進來。

　　「姐、姐姐們……出去……」蔡小鶴記性不賴。

　　只見衛嵐甯走到賀小猜跟前，敲著他的辦公桌：「我們部的唐經理說了，讓你把印表機抱到科技城去，公司下午就用，你還是早去早回吧。」

　　賀小猜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請問這算是命令嗎？」

　　衛嵐寧冷笑一聲：「新人多做點事，就連上帝都會默許的。」

　　從人類誕生伊始，戰爭的陰霾便無時不刻地籠罩在人們的頭頂之上：一隻二兩重的兔子引發兩個光腚的原始先民拼得你死我活，一個風騷的娘們兒鬧得兩個王國的精銳部隊兵戈相見，一把花椒大料爆發了爭奪香料群島的血腥戰爭……從氏族公社的血親復仇到奴隸主之間的人口掠奪，從封建領主的土地兼併再到壟斷資本家的世界戰爭……就連辦公室裡欺負新人也成為了眾位白領排遣壓力的手段。

　　賀小猜第一次踏入職場，就面對來自尤霍絲尼女人渣們的欺淩，而且還是1V5。雖然推銷員並不害怕她們，但是他也明白做人要低調做愛要戴套的道理。所以在冷靜地權衡利弊之後，偽娘決定妥協一次：「等我把銷售記錄整理完，我就去修，你們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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