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37)_醉蚊

三十七

　　賀小猜悄悄地問白小七：「你飯量見長啊，這麼會工夫你就又來了份C餐？」

　　白小七狂笑：「你個傻×，C餐不是吃的！」

　　「那是什麼？」賀小猜瞪著天真破爛的大眼睛。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白小七故作神秘，很噁心。

　　走了一會兒，服務生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說：「先生請進！」

　　賀小猜一瞧，原來這兒有一個包間入口，搞笑的是，此入口被設計成了一個性感的、半張著的嘴唇，讓人想入非非。

　　服務生滿臉真誠地向兩位客人簡介地介紹了娛樂城的消費指南，然後便一把將賀小猜優先推了進去。

　　「哎呦喂！」

　　如果上帝他老人家能夠大發慈悲再給賀小猜一個殺人指標的話，那麼這個從背後推他進入包間的歹毒的服務生必會在海選中光榮勝出。原因很簡單，門檻太高，小猜失足。賀小猜那孱弱的胳膊在牛頓第一定律的指引下與硬邦邦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而白小七那孫子則邁著八字步安全地跨了進來。

　　包間裡很省電，只有一絲可憐的燈光愛答不理地磨蹭到賀小猜的身邊進行政策扶貧。

　　「大哥！」一聲乍聽嬌滴滴實際徐娘半老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恰似冬天裡的一把火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恰似老娘們兒的鐵血溫柔。

　　「誰？」賀小猜一邊詛咒著那名服務生的秦朝祖宗，一邊隨口問。

　　「是我啊……」伴著聲音再次響起，一個渾身飄散著廉價香水味的女人翩翩然向賀小猜走來，那股人工製造的香氣，一聞就知道是兩元店的品牌行貨。

　　還沒等賀小猜做出反應，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女人便一把摟住了他：「大哥，是第一次來玩吧？」

　　推銷員出於自我保護的生理機制一把推開了她，然後借著陽痿的燈光瞧了瞧那娘們兒到底是什麼德行。說來也怪，他離這娘們兒越近，就越感到一種可怕的母性回歸。當他那不爭氣的瞳孔終於適應了這裡疲軟的光線之後，呈現在視網膜上的是一張被無數噸化妝品所埋葬的脂粉廢墟：一對人工柳葉眉儼然是刀削手拔過的，兩隻彩噴杏核眼一看就知道它們橫遭睫毛膏靈與肉的洗禮歷經眼線筆血與火的錘煉忍受眼影粉性與愛的雜交，一根被化學元素勉強填充的挺拔鼻樑時刻面臨著倒塌的危險，兩片猶如潑墨山水般的嘴唇標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性感，她的豐胸是在矽膠的參與下同原有的水和蛋白質多黨合作的產物，她的大腿是在脫毛劑的人道主義救援下在指甲刀的人文主義關懷下成功擺脫返祖特徵的工業革命的壯舉，她上身只穿一件紅色的半透明文胸松垮垮的八成是背扣沒系好，下身僅著一件黑色的紗網丁字褲濕漉漉的估計是現場未打掃，她的足下踩著一雙15寸的高跟鞋洗刷了這娘們兒和武松他哥在海拔上的血緣繼承關係。

　　「我叫小松鼠，大哥是第一次吃C餐吧？」她一邊作著令人生畏的自我介紹，一邊迫不及待地撲向賀小猜，她的身體甚至還遺留著上一位客人的淡淡狐臭。

　　「Stop！」賀小猜脫口而出一個簡練而深刻的英文單詞。

　　「What？」那娘們兒投桃報李。

　　小白臉一邊向後退一邊解釋道：「小耗子，我……」

　　「我叫小松鼠……」

　　「哦，我到這兒來不是為了做那個的，我是想實地考察一下咱們『春暖人間』小姐們的內衣使用情況……」

　　小松鼠頓時面露不悅：「你不是來玩的還他媽的進來幹什麼？這不是耽誤我工作嗎？！我現在就告訴服務生下鐘！」說罷，這娘們兒便要閃人。

　　白小七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小姐：「美女，別跟那小子一般見識，他不來我來……」沒等他說完，就被賀小猜厲聲打斷了：「你靠邊！老子有正事！」

　　小松鼠鄙夷地笑笑：「這位大哥不會是探子吧？」

　　賀小猜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是尤霍絲尼內衣有限公司的在臨時推銷員，我想來調查一下咱們這兒的小姐們是不是非常需要有特色的服務型內衣，這是我從一個叫……小地鼠的大姐那兒瞭解的資訊，你看……」

　　聽到這兒，小姐釋懷一笑：「原來是這樣啊，不瞞你說，我們這兒還真有這種情況呢！經過我們私下統計，每次為男人服務之後姐妹們的內衣損壞率為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是赤體接待所以才倖免於難，而且我們的老闆根本不給我們報銷，說這是客人們無德造成的，你說氣不氣人？」

　　「是氣人，所以我們公司想出售給諸位姐妹一種全新的內衣——低價位、可拼裝、無污染、特性感，怎麼樣？」賀小猜順口說出一大堆，事前根本沒準備。

　　「真的嗎？」小松鼠瞪大了眸子，眼影粉劈裡啪啦直掉。

　　「絕對是真的，低價位是說內衣要比市面上的便宜，讓姐妹們用得起扔得起；可拼裝是指內衣在被撕壞後，某些完好的部分可以同我們的配件繼續組合進而浴火重生；無污染就是內衣清洗會非常方便，能夠刷新不同男人的體味，以此來保持清新乾爽的形象，更好地迎接下一次服務；特性感就是穿上後妖嬈多姿風情萬種誰見誰愛！」賀小猜的隨機想像力可謂天下第一。連白小七都聽得全神貫注，某些生理準備隨之崩潰。

　　「那……我先跟姐們商量商量，好不好？」小松鼠歪著腦袋裝嫩。

　　賀小猜興奮異常：「靜候佳音！」

　　「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儘管說！」賀小猜拍著胸脯。

　　只見小松鼠從內衣裡掏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