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26)_醉蚊

二十六

　　「你甭管……」梅卡妙雖然嘴硬，但是她的表情卻變得有幾分不自然了。

　　就在這時，對面熱心的4床忽然沖著賀小猜擺了擺手。

　　小白臉放眼望去，只見那娘們兒用手指著自己的小腹偏下輕聲說：「她要撒尿。」

　　這句話梅卡妙一定聽得到，可是這會兒她一定裝作聽不到——這就是人類的生存法則。

　　賀小猜頓悟，他先是跑到病房門口將大門掩上，然後來到床邊開始尋找某樣容器。很快，他就逮住了一個洗刷得很乾淨的尿罐。只見小白臉輕輕地端起那個寶貝，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床上的傷號說：「夜壺在此，美女請便……」

　　梅卡妙裝聾作啞——這是人類的推讓法則。

　　「人體循環，順其自然。」賀小猜換了個不太敏感的詞兒。

　　梅卡妙還是裝傻充愣，她把頭扭向一邊。

　　「愛護床單，人人有責。」賀小猜繼續旁敲側擊。

　　梅卡妙在頑強地忍耐著，她今天想試一試膀胱的伸縮性到底有多麼強大——假如蘇鐵心能在一分鐘內趕到的話。

　　「姑娘海量，在下告辭。」賀小猜呼地站起身準備離開，然而梅卡妙卻一把將其抓住並低語道：「刻不容緩，把罐留下。」

　　4床躲在被窩裡笑抽了。

　　賀小猜很紳士地扶著梅卡妙坐了起來，然後將那個被手捂熱乎的尿罐遞了過去。

　　「你回避……」梅卡妙輕聲呵斥。

　　賀小猜隨即後撤十米，夜壺同時砰然墜地。

　　「你……」梅卡妙氣得臉色煞白，賀小猜趕緊王者回歸：「不好意思啊……看來沒有我這事兒還成不了……呵呵。」

　　梅卡妙的臉在轉瞬間又刷成了紅色，她從牙縫裡往外擠著字：「你幫我把著點。」

　　賀小猜先是目測了一下方位，然後扭著頭閉著眼將尿罐端了過去。

　　「歪了，歪了……」梅卡妙一邊解褲子一邊修正道。

　　賀小猜悟性極高，他很快將夜壺擺正。然而此時的病房卻忽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靜，連蒼蠅打嗝都聽得清清楚楚。

　　病友們都在悄悄注視著面前將要發生的極其富有戲劇性的橋段：肇事者為受傷者接尿。

　　梅卡妙窘迫不堪，深恨人類為什麼不把排尿方式進化成蒸發的！

　　「嘻唰唰……嘻唰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心細如絲的賀小猜突然大聲唱起了歌，歌聲於瞬息間在病房爆炸、膨脹，隨後迅速席捲了整個住院部。

　　梅卡妙在歌聲的掩護下安然度過生理危機，她超感謝花兒樂隊。

　　惡戰結束後，賀小猜端著夜壺鑽進廁所將髒物順利轉移。

　　「我睡一會兒，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了……」梅卡妙一頭紮進被窩——她不敢看那個剛才為自己服務過的小白臉。

　　「好夢！」賀小猜溫文爾雅地祝福著，然後知趣地走出了病房。就在小白臉剛跨出門檻的時候，一個低頭路過的雜碎猛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賀小猜慍怒地去看對方，那廝也蠻不講理地回視，然而在瞬間，二人同時呆住了。

　　「你？小猜？！」

　　「你？銀劍？！」

　　沒錯，撞到賀小猜的這位便是一品賤人孤獨情剩玉樹抽風大蝦——甄銀劍。

　　兩個許久未見的老鄰居老同學外加老對頭居然在這飄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偶遇了。

　　賀小猜盯了對方好半天，這才問：「你……來護理病人？」

　　甄銀劍沮喪地回答：「護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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