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24)_醉蚊

二十四

　　賀小猜被這句話氣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宛若壞了的霓虹燈，最後他大吼了一句：「老子要跟你學柔道，你答應不答應？！」

　　羅莎雅麗站在街口，像個極富魅力的廣告招牌吸引了眾多男人也包括不少女人的目光。此時偏趕上一陣好色的風從她裙邊掃過，不經意也許有意地掀起了令其春光乍泄的一角，於是，馬路上居然出現了連環的行人踩腳汽車追尾事件。

　　賀小猜辭別了野蠻悍女，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內衣模特的身邊。他的襯衫袖口處磨壞了，褲子也髒兮兮的，一臉狼狽相。

　　「我的見義勇為好市民，怎麼樣？」羅莎雅麗一隻手按在旁邊的路燈上問，她的目光中翻湧著些許期待。

　　「抓到了。」賀小猜仰頭看著這個1.80米的高挑女子，總覺得自己的個子要是再高上兩三米就完美了。

　　「哦？那還不錯，證明我的徒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苟且之輩！」羅莎雅麗淡淡地發出了讚揚，同時撫了撫那頭造型復古的燙髮。

　　賀小猜在心裡罵道：你說的倒輕巧不知道老子剛才為了男子漢的尊嚴差點成為不朽下次我堅決不和你一塊兒上街了這可是腦袋往褲腰帶上綁的活兒！

　　「既然你沒什麼事，咱們就繼續練習推銷員的火眼金睛吧？」羅莎雅麗剛要轉身卻被徒弟叫住了：

　　「等等！咱們今天還是先到這兒好不好，我有點累了。」

　　「累了？」羅莎雅麗斜著眼睛看對方，「這麼一個小規模的有氧運動就，把我的學生累壞了？」

　　賀小猜懶得和她辯解，而是無力地懇求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兒……今天就上到這兒……可以嗎？」

　　「好吧，明天見。」內衣模特邁著職業步像只蝴蝶似的漸漸遠去。

　　賀小猜目送著羅莎雅麗離去，然後他一溜兒小跑奔向了街對面的一座兩層高的建築，上面的牌子赫然寫道「斷腰柔道館」。

　　但見二十幾個身穿白色或藍色練功服的男男女女在相互練習著柔道招數，忽而一個被另一個壓倒在地，忽而一個和另一個交纏在一起難解難分。在那些肉堆當中有一位梳著板寸的熟悉身影，她一邊指導著這某些業餘愛好者不規範的動作一邊也手心癢癢地過去陪練幾下。

　　賀小猜小心翼翼地從這些成雙成對的人堆中穿插過去，最後走到了蘇拉拉的跟前。

　　「喲呵？你丫這麼快就來了？有種！」

　　賀小猜不理會對方的揶揄而是瞪著眼睛說：「我來是跟你學功夫，快點開始！」

　　蘇鐵心笑了笑，兩隻手隨意地插進那根紅白相間的腰帶之中，只見她上下打量了賀小猜一番然後略帶不屑地說：「你丫真的決定好了嗎？可別是一分鐘熱狗血，到時出去可別說是我教的你！」

　　「放心吧！不怕我不學就怕你不想教……你想收多少學費？」

　　蘇鐵心扯了扯嘴角：「真瞧不出你小子還這麼有性格，過去我根本沒把你當男人看，除了你褲襠比我鼓點之外，我沒覺得你比我更像爺們兒。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學我就免費教你，不過有個條件，你小子可得把那對招風耳朵豎起來好好聽著！」

　　「什麼條件？」賀小猜心想，只要能學真功夫，找回男子漢的自尊，花點錢搭點時間無所謂，只要不是當慰安男怎麼著都成。

　　「很簡單，最近我收了一批新的學員時間有點緊，所以不是每個晚上能照顧小梅的。這樣，我教你柔道你晚上去照顧小梅怎麼樣？」

　　賀小猜一聽：我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深更半夜地去照顧一個女同性戀呢？

　　蘇鐵心顯然看出了對方的不願意，所以她板著臉孔說：「你丫覺得不樂意是不是？你別以為是我在求你！能讓你這雜碎去照顧小梅，已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豔福了！我還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能到我的柔道館裡學習的絕對都是上流社會的名流氓，你這個窮小子能夠踏進門來，已然是給足你面子了，知道不？如果你不樂意，正好我他媽的還懶得教你呢，趁早滾蛋，別給柔道這項世界第一運動丟人！」

　　賀小猜對蘇鐵心的臭損並不怎麼在意倒是對所謂的「世界第一運動」提出了些許質疑，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貌似應該是足球。

　　「怎麼？到底是答應還是不敢不答應？」一個非常雷人非常霸道的選擇疑問句。

　　「我答應！」賀小猜心想老子這輩子也沒像今天這麼爽快過這麼弱智過學就學照顧就照顧東風吹戰鼓擂如今世界誰怕誰！

　　「好！這會兒你就別走了，我們開始學習武林中最優雅最殘忍最具殺傷力最能借機揩油的功夫——柔道！」蘇鐵心剛一說完便伸手抓過賀小猜的胳膊，然後尖叫一聲，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賀小猜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擺出了一個四仰八叉的非正常體位，他剛要支地起身，便眼瞅著一個梳板寸的男人婆瞪著豹眼張著血盆小口如泰山壓頂一般重重地蓋了過來！

　　「記住！柔道的取勝之道就是將對方摔倒在地，然後死死地將其制服住，一動也不能動！」蘇鐵心一邊動真格地發力，一邊對賀小猜講解。

　　賀小猜面對近在咫尺的悍女，突然大罵自己缺乏先見之明。學功夫是好，可為什麼不學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這些文明武術，偏偏學什麼柔道，摔疼屁股震裂骨盆是小事，關鍵他受不了和這個半男不女的拉拉如此曖昧如此不分尊卑地零距離接觸，真不知道小鬼子是怎麼琢磨出此種二百五門派的，打就打唄何必兩個人非得抱在一起，再說也太他媽近了，老子都能看見她的鼻毛。

　　「我說你丫是他媽的死人還是被我抱爽了？趕緊掙扎快點反抗啊？你還以為將來找你丫打仗的都是女流氓啊，你個不要臉的靦腆型色狼！」蘇鐵心見對方老老實實地被自己壓著，不由得劈頭蓋臉地咒駡起來。

　　賀小猜心想：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天下沒有白吃的速食啊，你還沒教老子基本功就讓老子奮起反抗，這不是誤人子弟嗎？再說你都七段的人了，居然還搞突襲，是不是打算將我摔成腦震盪後遺症才開心！甭管怎麼說，老子先從地上起來，逃脫你的魔抱才是真的！

　　想到這兒，賀小猜一邊回憶著在奧運會裡看到的柔道比賽，一邊伸手也抓住對方企圖來個山寨版的鹹魚翻身，遺憾的是自己一沒力量二沒技術三沒經驗四沒勇氣，所以翻了半個小時始終被那個拉拉壓在地上。說實話被個女人壓一會兒倒也不算是什麼奇恥大辱，關鍵是這會兒其他學員都停止了練習，改而環繞在他和蘇鐵心組成的這塊兒人肉餡餅的周圍，一邊欣賞一邊叫好，甚至有兩個孫子掏出了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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