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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蘇常勝不以為然地說:「宣傳和實際往往有距離。您是過來人,也明白這一點。現在國企改制也不是東州一個市,更不是水泥廠一個廠……」

  胡小鳳打斷蘇常勝的話,氣憤不平地說:「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工人不再當家作主了,甚至於連說話的權力也沒有了。說了等於白說是不是?那我想問一下,政府設您們這些部門是幹什麼的?」

  蘇常勝有點不自在,神情明顯帶有反感,冷淡地說:「大姐,我也是無能為力。您也知道,我是想頂住,可是,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我也深深地陷入困境。」

  胡小鳳一驚:「蘇局長,您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

  蘇常勝欲言又止。

  胡小鳳:「蘇局長,您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我一定毫不推辭。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行,可是我們廠有幾千個工友。我相信,只要您是代表我們工人利益的事情,工友們都會支援的。您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蘇常勝躊躇片刻,搖了搖頭。

  胡小鳳的眼淚掉了下來。蘇常勝趁胡小鳳抹淚的機會,把手中的紙袋放在桌上,悄悄走了出去。

  胡小鳳從洗手間洗了臉出來,發現蘇常勝已經不在屋裡,同時也發現了紙袋子,打開一看,目瞪口呆。原來,紙袋裡裝著兩萬元錢。她趕忙打開窗戶向外看,蘇常勝已經發動了車。

  周偉新雖然還不知朱繼承已到了上海,但他清楚調查白建設事不宜遲。所以,晚上一下班,他把張躍進請到飯店。幾杯酒下肚,張躍進有點激動。他對周偉新說:「兄弟,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看得起我的人。」

  周偉新:「老哥,來,再喝一杯!」

  張躍進:「我不行了。下午還得上班,我怕出事。」

  周偉新:「不就挑幾擔磚嗎?我幫你。」

  張躍進:「老鄉,兄弟,你真是好人!」

  周偉新見張躍進醉了,扶著他出來,上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師傅,去錦州路!」

  司機發動了車開了一會,問周偉新:「在哪兒停?」

  周偉新把張躍進叫醒:「老哥,醒一醒。」

  張躍進:「到什麼地方了?」

  周偉新:「錦州路。」

  張躍進:「來這兒幹什麼?」

  周偉新:「去白老闆家呀!」

  張躍進:「什麼,去白老闆家。不,不,我是說去過白老闆家。白老闆不叫,誰敢去他家!」

  周偉新:「是不是白老闆不住這兒?」

  張躍進指著一幢公寓:「就住那兒,三樓。」

  此刻,白建設正在睡覺,楊小燕在梳粧檯前化妝。

  電話鈴響了,楊小燕接電話,推了白建設一下:「找你的!」

  白建設不耐煩地接電話:「你是哪一位?」

  周偉新:「老闆,我是小工頭!你忘了,咱們昨天晚上還一起喝酒……」

  白建設:「對不起,我沒聽出你的聲音。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白建設有些警覺和不安。

  周偉新:「我聽說你在東州有輛走私車。我想回去開出租。你能不能把車賣給我。我已找朋友落實了資金。你寫個條,我去開車。」

  白建設想了想:「我東州沒有車啊。」

  周偉新馬上轉了話題:「老闆,我覺得上午到工地來找碴的那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不如先下手為強……」

  白建設點燃一支煙:「我知道你是誰了,這樣吧,我今天沒時間去工地了,咱們約個地方好好談談,你等我的通知吧!」

  他放下電話後陷入了沉思。

  楊小燕:「我覺得那個人挺實在的。」

  白建設擰了一下她的臉:「你他媽的是不是對他一見鍾情?」

  楊小燕:「去你媽的!」

  她把臉扭到一邊。這時,電話又響了,白建設看看楊小燕,楊小燕也看看白建設,最後,白建設拿起了電話,吼了一聲:「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又打來了……」話沒說完,他的神情變得驚慌了。

  這個電話是朱繼承從賓館打來的。

  朱繼承:「白老闆,我是東州的朱繼承。我現在到上海了。我要馬上見你。」

  白建設:「有個自稱南平人的來找過我,指名說我在東州有輛車,他要買。」

  朱繼承驚惶失措的聲音:「那個百分之百是我給你說過的交警支隊長周偉新。你說的一定就是他了。他問你車的事,是想套你。咱們還是見面再說吧。」

  白建設放下朱繼承的電話,抽著煙,心事重重地踱著步子。他看了看表,對楊小燕說:「燕子,快去換衣服,我們該走了。」

  楊小燕進臥室換衣服。白建設打開櫃子,從裡邊取出一把手槍插在腰中。

  楊小燕換了衣服,哼著歌兒從臥室裡出來,作了個姿勢,問:「白哥,你看我美嗎?」

  白建設溥衍一句:「美,美!快走吧!」

  楊小燕撅著嘴,一臉的不高興:「白哥,你好像有心事。過去,我換一套衣服你都要誇獎幾句,今天怎麼找不到詞兒了。」

  白建設:「此一時彼一時也!白哥我今天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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