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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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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瑞年把手搭在盧美雅胸上,好一會才說:我已經在儘量向各部門走動。證據太明顯了。以他的個性,做事從來乾脆漂亮,是不會留什麼痕跡的。有人在陷害他。他曾經得罪什麼人嗎? 盧美雅說:我不知道。我向來不管他的事。 馬瑞年沒有再問,兩人於是又聊了些別的。馬瑞年其實不太想說話。他心裡有些矛盾,既希望周晚生永遠也不要出來,又希望周晚生快點出來。藍岸公司少了周晚生,就像他少了一隻手臂。雖然周晚生真的出了事,他肯定也不會倒下。還少了那麼強勁的一個對手。但是,現在藍岸需要周晚生。他馬瑞年能力再強也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幫他一把。論資歷論能力,周晚生都做得完美無缺。何況,還有盧美雅。如果周晚生真的出了事,盧美雅難保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向他要求一些什麼。盧美雅不屬於需要錢財的女人,需要錢財,他可以給她。但一旦她需要的是婚姻呢,他給得起麼? 盧美雅吻了馬瑞年的肚皮一下,才起來穿衣服。穿上內褲的時候,她朝與902相隔的那面牆看了一眼,然後微笑。盧美雅很少笑,由於不經常鍛煉,所以她笑的時候,多多少少帶著一些怪異的表情。類似嘲弄,類似高傲,類似不屑,也類似挑釁。就好比蒙娜麗莎的微笑,什麼樣的人看,就有什麼樣的意味。 在坐在902馬桶蓋上的蘇維拉看來,那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無恥的蕩婦的微笑。深愛她的丈夫被抓進牢裡,而這女人居然還能與情人偷情!更過分的是,居然是在明明知道,一定會有人偷窺的情況下,她還能那麼激狂地扭動身體,那麼激烈地尖叫,那麼熱情地糾纏。天,這不是天生的蕩婦是什麼? 當一個女人把另一個女人,當成一個敵人的時候,很簡單的一個理由就足夠了。有的時候,有的女人,甚至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就可以把另一個女人當成比滅門仇人更可恨的仇人。何況,蘇維拉覺得這個女人,正在無休止地,深深傷害她所深愛的男人周晚生。 她絕對不可以容忍。盧美雅明明知道是她或者是別人在偷窺。她還能那麼放蕩。那麼放蕩之後,還對著一牆之隔的她,露出那麼得意,那麼滿足,那麼風光的微笑! 聰明的女人也像漂亮的女人一樣,很容易樹敵。而聰明的女人對付敵人的方式,更是狠毒百倍。蘇維拉壓著嗓子撥通了馬家的電話:你好,我找馬太太納微。 納微走進海洋酒店大門的時候,剛巧看到馬瑞年從電梯裡出來。她下意識地閃身躲到一棵茂密的巴西樹後,大口大口地喘氣。她以為不是真的,她一直以為不是真的。即便黃浩傑已經告訴過她,馬瑞年在海洋酒店的秘密。她一直說服自己不要相信那是真的。一直說服自己,要保住婚姻,就要學會,做一個真正會裝傻的女人。只要她裝傻,裝作一切未曾發生,一切都不會發生,也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但當她又接到奇怪的電話時,她還是忍耐不住跑來了。女人都是天生很矛盾的動物。明明知道親眼見到和聽說不是同一回事。也明明知道親眼見到比聽說會更糟糕。當然也明明知道,即便見到了也是只能忍耐,而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但女人就是忍耐不住。都說女人耐性好,那所指的絕對是另一方面。面對婚姻,面對男人,面對愛情,最沒有耐性的,就是女人了。當半個小時後,美豔的盧美雅從海洋酒店裡出來的時候。納微發現自己全身都軟綿綿的,就像所有的力氣,都已經被眼前先後離開的兩人抽走。她軟綿綿地開始想,怎麼辦?她能繼續忍耐下去嗎?她需要繼續忍耐下去嗎?納微想起了周晚生。也想起了李嫣然。還想起了黃浩傑。她一直以為與馬瑞年在一起的女人是李嫣然,卻沒想到是周晚生副總的老婆盧美雅!馬瑞年太大膽了,連下屬的妻子都沾惹。想起黃浩傑是因為黃浩傑死了。也就是說,她與他的一切已經死無對證。如果和馬瑞年攤牌,所有的情況都完全有利於她。但,能攤牌嗎?然後離婚?然後拿他財產的一半?現在的藍岸,還能讓她拿走一半嗎?他背叛了她,她就要把他一生的心血毀滅? 這城市裡,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在被女人們隱藏呢? 7 盧美雅從海洋酒店直接開車到了拘留所。周晚生看起來多少有些憔悴,盧美雅有些不忍,伸手過去拉住他的手:再忍耐一些時候,律師已經在辦保釋的事情。 周晚生抬眼看對面美貌依然冷漠依然的妻子。即便她在說著類似安慰的話,她臉上的表情仍然有些冷漠。這一張臉,真是足夠完美。說不清楚是冷漠讓這張臉更完美呢,還是冷漠讓這張臉因為有了遺憾,而更吸引人。這樣一張美麗的臉,卻從來沒有為他這個丈夫熱情過。當然,他也知道,她現在所為他做的,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好。但這不是愛,也許是一些與義務責任類似的東西。她覺得她需要這樣對待他,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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