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勿語2-苗域桃源(72)_北溟神話

七十二

　　孫威看來也沒好到哪兒去，趕緊學我的模樣也躺地上了，"怎麼回事？老俞。"

　　我心中煩惡，隨即覺得有些燠熱，也沒空理他，奶奶的！剛才只顧得看怪物出生了，一時沒忍心下手，這傢伙一出世，就引起陣勢這麼大的變化，看來，它也是守陣之物，估計作用約等於白毛石。

　　還是趁它剛出生，還不太厲害，趁早做了省心。

　　這時，那旋風越來越大，刮得眾僵屍東倒西歪，悟空早一溜煙跑出老遠。

　　我躺在地上，雙手掐訣，默默地念起幻術"移山倒海"的咒語：

　　"大象有形，大道無邊，風起星和，月下江波，山移海動……"

　　口訣剛念完，空氣中隱隱有些土腥氣，未幾，呼吸間發覺有沙塵入喉嘴裡。眨眼間，空中開始飛沙走石，我急忙閉眼，生怕迷眼睛。

　　孫威大驚，叫道："老俞，有妖怪！當心！"

　　這丫《西遊記》看多了！雖然這個鬼地方也出現不少的小妖小怪，可是此妖怪非彼妖怪，別的不說，道行上也和唐僧師徒碰到的差著不是一點半點呢！連給人家當巡山嘍囉都不夠。

　　"大王派我來巡山哪！"

　　我來了一嗓子，結果差點兒被沙土嗆死，只得立刻閉嘴。

　　耳中只聽得"呼呼"風聲，無數的小石頭大沙粒將臉刮得生疼，在原來那股吸力的作用下，沙石都是奔石臼的方向而去。

　　第一次使用移山倒海的幻術就有妖怪出洞的效果，我是又高興又擔憂--如果招來的都是這麼細小的沙石，就算把沙漠搬來，又能產生多大的作用？最多不過是把這裡也變成沙漠罷了，也不見得能整死四腳蛇。

　　對了，這玩意好像不是四腳蛇！

　　頭上狂風舞沙，躺在地上什麼事也做不了，心裡又開始想東想西。忽然想起蠱神廟，那座竹樓的飛簷造型古怪，與四腳蛇極為相似。啊！莫非這個小怪物真的不是四腳蛇，而是傳說中的螭吻？

　　中國民間傳說中，龍生有九子，第九個兒子即"螭吻"。螭吻也叫鴟吻或者鴟尾，是龍形的吞脊獸，口闊嗓粗，平生喜歡在險要處東張西望，也喜歡吞火。我國古代建築中，殿脊殿角或者屋頂上卷尾龍頭便是其像。

　　傳說裡螭吻的形狀，就像是四腳蛇剪去了尾巴。雖然我們剛才見到的這條新出生的小怪物尾巴又細又長，而且形貌與螭吻也多有不同，但--蝌蚪變成青蛙之前，不是也有長長的尾巴嗎？

　　《太平御覽》記述道："唐會要目，漢相梁殿災後，越巫言，'海中有魚虯，尾似鴟，激浪即降雨'遂作其像於尾，以厭火祥。"

　　這段話意思是說，漢武帝建相梁殿時，有方士上疏說大海中有一種魚，虯尾似鴟鳥，也就是鷂鷹，能噴浪降雨，可以用來厭避火災。其中所謂的"巫"是就是方士、術士、玄學家，而"魚虯"則是螭吻的前身。可見至少在漢代，中國古代的術法大師就已經研究過了，認為螭吻屬水性，所以用它做鎮邪之物以避火。

　　想到那小怪物四腳蛇居然可能是傳說中龍王九太子螭吻，我的心裡不由一陣興奮。雖然沙塵已濃厚得連呼吸都困難，但仍悄悄把眼睛張開一條小縫，入目所見是厚重的灰黃色，其他什麼都看不見。奶奶的，我不是用錯幻術了吧？記得還有一個幻術叫"聚沙成塔"，意思好像差不多的，難道用錯了？

　　心裡正在嘀咕，忽然聽到"嗚嗚"怪聲，還沒等我明白過來，頭上一個大黑影拍了過來，雖然能見度低，但仍可以看到那傢伙是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丫的要拍我和孫威的身上，非當場將我們拍成肉醬不可！

　　我急忙念動咒語，指手畫腳地向花崗岩石臼比劃。那塊大石頭靜靜地在我們上空懸著，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幻術失靈它掉下來。好在它只在我們上空停了幾秒鐘，然後便向石臼裡拍去。

　　一聲巨響之後，空氣急驟地變化，原來那種吸力和壓迫感突然消失了。我心中一喜，又等了片刻，再無異狀，於是撤掉幻術--只聽"劈裡啪啦"一陣亂響，天空中懸浮的土沙石頭全掉下來了，雖然都不大，但也砸得我和孫威哎喲哎喲直喊疼。

　　又過了好半天，總算一切都消停了，覺得天上不再掉土，我在臉上胡嚕幾把，坐了起來。謔！以石臼為中心向四周輻射五六米的範圍內，土石堆起足有一尺來厚！咳！人們老用土埋半截來形容一個人離死不遠了，現在我跟孫威就差點兒被活埋。

　　這時候孫威也坐了起來，一邊擦臉上的土，一邊往外吐沙子，一邊還不忘了犯貧："呸呸，老俞你真是一牛法師，把沙塵暴召喚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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