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天機勿語2-苗域桃源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第三十章 白毛石頭

  我不去理它,轉而打量這間屋子。屋子裡沒有傢俱,但是建得比較古怪,居然沒有建窗子,地板和牆壁全被漆成黑色,牆壁上還用桑皮紙糊得嚴嚴的,難怪屋裡會這樣黑,只要門一關,就是一個密封的盒子。

  剛想到關門,只聽"砰"的一聲,那門重重地合上了,我這只防風防水的打火機,即使在風口裡也不會被吹熄,但被關門的風一帶,竟然熄滅了!

  眼前驀地一黑,眼鏡怪叫一聲。我憑著記憶,撲到門的方向,伸手去摸門,觸手所及則是光滑堅硬的牆壁,竟然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門呢?門到哪裡去了?

  我重新點燃火機,在房子裡尋找。觸目所及,四面牆壁黑漆漆、光溜溜的,根本就沒有門的痕跡。

  眼鏡仍然在怪叫,我踹了他一腳道:"媽的!閉嘴!"本來老子心裡就沒底,讓他這一叫,更慌了。

  眼鏡可能是被嚇破膽了,從前在昂岩寨那副文質彬彬、自信滿滿的小樣兒一點也找不到,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給我踢了一腳,他總算老實地合上了嘴巴。

  我上上下下打量,這間吊腳樓很小,只有一間屋,房頂距地面三米來高,梁上雕刻著各種古怪的符。我看了一會兒,一個也不認識,不急,咱們以後慢慢研究去。於是讓眼鏡幫我舉著打火機,我找出手機,踮起腳跟,伸長胳膊,可以近距離地將梁上的符文都拍下來。

  剛拍完,正要說話,眼鏡突然又尖叫起來:"有……有東西……"手一抖,打火機掉在地上,"噗"地熄滅了。

  漆黑中,我正要罵他,驀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腿邊掠過。

  "悟空!"我叫了一聲,回答我的是一片追逐聲。我利用手機的光亮一照,悟空正滿屋子追那只小怪物麻花呢。

  麻花行動極為敏捷,隨著動作,背上的花臉也不時做出各種怪動作,看上去恐怖又搞笑。悟空動作也不慢,但麻花仗著體形小巧,幾次在它的大手下逃脫。悟空發了性,跟麻花飆上了,三躥兩縱,麻花被追急眼了,往角落裡一鑽,又不見了。

  我搶上去觀看,那個牆角仍然是連條縫隙都沒有。我在牆壁上敲敲,聲音沉實,沒帶夾層,也不知道麻花鑽哪兒去了。

  看看手機已經快沒電了,上面也沒有信號。我去把打火機拾回來,正要打著,突然又停住,微弱的手機光芒下,眼鏡正用兩手握著自己的脖子,臉仿佛漲大了數倍,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麼啦?"我問完,自己也覺得胸悶頭暈,仿佛空氣不夠用,要窒息的感覺。

  倒!這屋子密封得太嚴,氧氣漸漸被我們耗光了。我拉開眼鏡的兩隻手,他這個掐法,只怕不等氧氣吸沒了,就自己把自己扼死了。他嘶吼著,掙扎著,看樣子有點神志不清,這樣劇烈地運動更消耗氧氣,再說我哪有工夫跟他玩啊,順手一掌,拍在他頂門百會穴上,將他打暈了。

  自己也坐在地板上,不敢開打火機浪費氧氣,便這樣摸黑待著,還要防備麻花跑來偷襲--其實我並不知道麻花是個什麼東西,但進入落陰地以來,能跑會動的,除了我和眼鏡,就沒有其他"生"物,連菜青蟲都能養成僵,麻花也錯不了。

  腦中缺氧,再加上符陣的力量,那種要命的困倦又襲了過來,我忙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以保持清醒,同時也在考慮如何才能不被做成罐頭。

  苗疆的吊腳樓是我們民間建築中的一枚瑰寶,通常以椿樹、紫樹為建築材料,依山就勢,呈虎坐式,木材之間用榫頭連接,在平地上用木柱撐起。分上下兩層,上層通風、乾燥、防潮,是居室;下層是豬牛欄圈或用來堆放雜物。

  想著想著,我的心亮了起來,自己可真夠笨的,連這都想不到!

  摸出短劍,用劍柄在地上敲了敲,發出空空的聲音。本來嘛!吊腳樓,是懸空建築的房子,地板下面,是空的!其實又豈止地板,這只是一座孤立的竹樓,它的每一面牆壁都不難被打開拆掉--只怪自己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從小受的教育是學好文化"建設"國家,從來不曾想過"破壞"什麼東西!

  我摸黑用短劍在地上切挖起來。這把劍是我從燕山帶回來的,鋼口極佳,切起竹木的地板來,真是大材小用了。

  地板很厚,我謹慎地割著,生怕不小心傷了寶劍。窸窸窣窣的切割聲中,夾雜著我和眼鏡沉重的呼吸。我一邊工作,一邊納悶,這佈陣的高手是什麼意思啊?建這麼個悶罐頭,怎麼會連別人會挖穿牆壁和地板逃出去都想不到?不會是百密一疏吧?

  割著割著,我頭上的汗冒了出來。手上的動作雖然沒有變化,但心卻如墜深谷--不知從何時起,耳中聽到的呼吸聲,變成了三個人的。

  在這間竹樓裡,已知能動會跑的有四個,我、眼鏡、悟空和小怪物麻花。會喘氣的卻只有我跟眼鏡,悟空和麻花屬於死體,根本不需要呼吸。

  那麼,第三個呼吸聲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樓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只覺得血管突突地跳,胸口悶得不行,呼吸變得急促而濃濁。眼鏡雖然昏迷著,但"呼啦呼啦"的喘氣聲也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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