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勿語2-苗域桃源(26)_北溟神話

二十六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先伸出頭看看秀娣，見它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沒動窩，於是放下心來。又去看沙發上躺著的羅根水。我嚇了一跳，才一個晚上，他整個人好像都縮了一圈，臉腮深陷，眼睛都凹回去了。我心裡一涼，這老爺子生機已斷，已是說掛就掛的人，想把他活著送回湘西，是連門都沒有哇！琢磨要把他送醫院去，可一來醫院是救病不救命，二來又覺得應該遵重老人自己的意願。唉！只是心裡總覺得慘兮兮地不落忍。

　　羅根水畢竟快九十歲的人了，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孫威又喂老人喝了碗參湯，我趁著他精神稍有振作，跟他說了找到陳蒙、李笑笑和楊劍之的事，問他要不要安排見面。他說要，然後又沉沉睡去。

　　然後我打電話給楊劍之，說我是記者，想采寫關於青年志願者的稿子，請他下午兩點來花園路社區的十六樓A1室，那其實是我的家。他覺得很意外，猶豫半天，還是答應了。又給李笑笑打電話，她的警惕性挺高，盤問我半天，我跟她說了工作單位、姓名、位址、電話，讓她去查詢。十幾分鐘後，她打回電話，說同意接受採訪。於是我又從她這裡拿到陳蒙的電話，同樣聯繫了一遍，終於和三個人都約定今天下午兩點來我家見面。

　　我和孫威兩人也沒法去上班了，先把一地破爛簡單歸置歸置，破壞得太嚴重，得等送走羅根水他們之後才能再裝修。可不在家裡見面又不行，我可沒膽把秀娣領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再說，羅根水的身體狀況也經不住折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移到下午兩點了。

　　第十五章尖峰時刻第十五章

　　尖峰時刻

　　看著李笑笑三個人快來了，我琢磨不能讓秀娣這樣見人，拿出昨天為秀娣買的衣服，扔給孫威說："威子你幫它換上！"

　　孫威翻著白眼道："那位姑奶奶忒厲害，我怕再把它驚詐嘍！"

　　我瞪了他半天，最後沒招，只能自己去給秀娣換衣服。裡面的衣服是沒法換了，我把秀娣那件紅羽絨服、白旅遊鞋換成紅色的羊絨風衣和紅長靴，然後笨手笨腳地幫秀娣梳梳頭發，還別了一隻紅髮卡，又找來毛巾，把秀娣髒兮兮的小臉擦了擦，然後用朱砂筆給它畫畫嘴唇。孫威說它臉太慘白，提議再給畫畫腮紅眼影什麼的，說這樣才顯得秀娣白裡透紅與眾不同。我說臉上頂著兩塊紅臉蛋，一看就是柴火妞，還是白的好，冰清玉潔小龍女嘛！

　　這麼一打扮，我們的秀娣漂亮多了。隨手往秀娣頭上戴了一頂紅色的帽子，遮住腦門上那張鎮魂鎖魄符，正往她臉上掛墨鏡的時候，門鈴響了，我示意孫威去開門。

　　門一開，來的卻是五哥。

　　"五哥！"孫威高興地打招呼，我也忙走過來往屋子裡讓。

　　五哥一臉錯愕地看著空空的房子，然後問我們道："你們要搬家？"

　　"唉，別提了！先進來再說！"我把五哥請進屋子道，"五哥，家裡剛遭了難，看著寒磣點兒，你別介意。"

　　"我不會影響你們吧？"五哥看看秀娣道，"這位是……"

　　"它叫秀娣，是湘西來的！它是……"孫威說著平伸兩條胳膊，筆直地向前蹦了幾步，"它是……這個！"

　　五哥驚訝地睜大眼睛："看來……我又趕上什麼好戲了！"

　　我苦笑，簡單把事情跟他說了，五哥的臉平靜下來，剛要開口，門鈴又響了。這次我自己去開門，門外是一對青年男女，都是二十四五的年紀，男的個子很高，看上去很帥氣，女的穿件白色的大衣，眉清目秀的。

　　我正打量他們，那個男的開口了："您好，請問俞越先生在嗎？"

　　"我是俞越，這位漂亮的女士一定是李笑笑吧？您是楊劍之還是陳蒙？"

　　"俞先生您好！我是陳蒙。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笑笑。"

　　我伸手跟兩人握了握，然後請兩位進屋，說："還有一位楊劍之也是你們的朋友吧？"

　　我這話問出口，發現陳蒙臉上露出一絲不悅，而李笑笑的表情則有些尷尬。想起羅根水曾說過，三人在瑪姬寨的時候是因為吵架才離開寨子，並且累及秀娣喪命的，看來他們之間的疙瘩還沒有解開--小時候陪老媽看瓊瑤劇的經驗告訴我，兩男一女湊一起，不發生三角戀愛的機會等於零。他們之間的矛盾多半來自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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