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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又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眼前越來越亮,終於被一片白光刺得睜不開眼睛。適應了好半天,重新睜眼一看,竟然已來到一片雪地裡。

  終於逃出生天,大家頓時歡呼起來。過了高興勁兒,大家開始覺得又冷又餓。本來我們的外衣在幾度歷險之中早已被撕得破破爛爛,又加上一直沒進過食消耗大,身體熱量流失太快。

  在乾冷的空氣刺激下,五哥和孫威的神情突然一陣迷茫,兩人呆呆地站著不動。

  "喂!你們幹什麼哪?"我沒好氣地看著他們,不是醞釀感情準備來首菊花體抒情詩吧?

  孫威突然跳了起來:"老俞,寶藏呢?你把寶藏放哪兒去了?"

  五哥也睜圓了眼睛:"我記得咱們拎出一箱寶藏來著?哪兒去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你們兩個他媽的發什麼瘋啊!在山洞裡的時候那副大義凜然的架勢,好像我多麼十惡不赦,只要動一動那些東西就要跟我玩命似的,這會兒出來又跟我要寶藏!我呸!"

  "糟了糟了!"孫威呆了一會兒,拍著腦袋跳腳,"我是瘋了!他媽的我怎麼會讓你把東西放回去!"

  五哥也想起了自己持槍威脅的行為,懊惱得很,"怎麼會這樣?當時我只覺得腦子一陣迷糊,然後就不由自主那樣做了!真他媽的邪門!"

  孫威自怨自艾了一陣,轉過來又埋怨我:"我不讓你拿你就不拿啊?你丫的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你個白癡!哪怕你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塞起來隨便一個也好啊……"

  我嘿嘿冷笑!活該!在山洞裡跟我裝大瓣蒜,那境界高得跟雷鋒叔叔差不多!現在清醒了?悔死你們!我哭!那麼多的寶藏,整出來賣了得值多少錢啊!

  唉!只怪我沒有想到,九煞絕脈陣以法術聚集天地間至陰之氣,形成特殊的磁場,影響腦電波,而且可以改變人的思維,形成幻象幻覺,更神的是居然還激發起像五哥這樣的凶漢和孫威這樣的財迷的英雄使命感,真是絕陣!

  大家不死心地回身尋找我們出來的地方,準備做個標記回頭再來。誰料身後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不但找不到出來的那個石縫,連我們三人的腳印都沒有,就仿佛我們是憑空出現的一樣,痕跡皆無。本來還想找找陰天樂松下索尼他們鑽的那個洞,也沒找見,現在這幾位都掛裡面了,看來這寶藏跟我們真是無緣了。

  無奈之下,只好打道回府。五哥辨了辨方向,認出這裡是白鹿角峰的另一側,離我們先前掉進洞裡的地方不到五公里,大家商量一下,決定回那裡看看東西還在不在,不然肯定走不出長白山。

  三人咬牙堅持走到白鹿角峰上,來到我們破陣挖洞的地方,發現那面山壁平滑如昔,根本就沒有挖掘的痕跡,守門的屍僵鬼也不見了,估計是又回到石壁裡面了。我和孫威及陰天樂的背包居然沒有人動過,完整地放在原處,頓時大喜,先將備用的衣物換上,然後大家熱乎乎地吃了頓飯。

  之後,我又重新按照《天機不泄錄》裡的方法,重新將九煞絕脈陣佈置好--名義上是為了防止生人誤入受害,實則私下很不希望別人也來找這些寶藏。因此我又在陣法上做了一些變動,現在這裡又填了五條日本新鬼--雖然田邊五人之死,實在太不值得了,我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依然用法術將其陰靈養了起來,假以時日,在這九煞絕脈陣的滋潤之下,必成五個極厲害的護寶者。哎!和他們那些日本鬼子的同胞一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飯後,我們回到先前曾經宿過的獵人木屋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然後踏上出山的路。

  三天之後,我們到了長春。五哥給我們留了聯繫方式,大家分手。又過了一天,我和孫威終於回到北京。

  在家略微調整了一下,先回單位報導,因請假超時未歸,而且手機電話聯繫不上,耽誤了一點工作,結果給社長一通臭訓。哎!職場最大的悲哀是上司是女人,而且是個更年期的老女人!我發誓,當時儘管心裡很不爽,但卻絕對沒有想用法術去整整社長這更年期的婆娘,只是趁其不注意,將辦公室裡的大盆綠色植物從偏南方向搬到正南,將她辦公桌上的裁紙刀放在正北方而已。結果,我還沒離開社長的辦公室,她就接到主管部門的電話,說我們上期雜誌出現問題,將她一陣好訓。嘿嘿!

  (俞越注:我只是稍微改變了社長辦公室的風水,植物喜陽,如果放置于正南窗前,則會過多地吸收從室外流入的陽氣,阻擋陰陽交流,形成小小的煞局;裁紙刀本身有鋒刃,帶煞,我將之挪到正北方,使其煞氣鎮全室,因此社長辦公室氣勢的平衡被打破,黴運趁隙而入。這只是一個小惡作劇,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我也挺缺德的。)

  從社長的辦公室出來,孫威就打手機給我。我說要去看林茉--主要還是不放心,想看那個血嬰樹魅乖不乖。孫威就說他也一起去,兩人約了地方碰面,然後一同去林茉新租的公寓。

  先通過電話,林茉正好在家,她已經辭職了,在家作SOHO一族,由於先前打下頗廣的人脈,工作開展得很順利。

  我和孫威在超市買了不少的食品帶上去,按響門鈴之後,林茉來開門。她依然清瘦,但神色間卻多了幾分的安靜和平和。

  "小越你跑哪兒去了?怎麼好幾天聯繫不上?"林茉讓我們進來,問。

  "嗨!別提了!我和威子去東北轉了一圈,有點小事。"我不打算告訴她實情,把食品送到廚房,"師姐,呃--小傢伙呢?"沒看到它就是不放心。

  "就在你身後呢!"我急忙回頭,發現地板上突然多出個白胖胖的寶寶,穿著粉色的薄絨衣,戴著同色的毛線帽,正在羊毛地毯上爬著玩。這是血嬰樹魅?看上去和普通的寶寶也沒區別啊?

  孫威也瞪大了眼睛。

  林茉走上去將寶寶抱了起來,得意地說:"我的女兒多漂亮啊!小越你要不要抱抱?"

  "我……這……好吧!"我伸出手臂去抱寶寶。

  誰料這小傢伙居然森森地瞪了我一眼,將身子扭過去,趴在林茉的肩頭根本不理我。看樣子還記著先前我拿符砸它的事呢。

  我訕訕地笑笑,鬼寶寶真是夠小心眼的,居然還會記仇。離得近了,我才發現,如果仔細看,它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青氣,還是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樣(先前我還擔心它不長頭髮長樹葉呢)。不過看到它很老實地和林茉在一起,我也安心了。

  [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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