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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嵐嵐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頓時又驚又氣,她從未見識過徐承如此野蠻的一面,以往即使是夫妻間玩笑似的吵吵鬧鬧,也是她欺負他的時候多——打他屁股、擰他的胳膊等等,徐承卻從來不捨得碰她一根手指頭,他總是像個沉穩的好好先生那樣縱容著她,頂多無奈地一笑,斥責一聲,「多大的人了,還鬧!」

  此刻的徐承,卻成了捆綁住她全身的一根有力的繩子,他近在咫尺的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就那樣惡狠狠地瞪著她,哪有半分昔日裡的柔情蜜意!

  她不知道徐承昨晚上經過怎樣的煎熬,更不清楚他今天遭遇陳棟襲擊時那種幾欲瘋狂的怒火,男人的直覺無需多語,他怎能看不出來陳棟眼裡蘊含的危險氣息。從外形上看,陳棟要比他高大健壯得多,可适才幹的那一架徐承拼上了殺氣,把所有沉眠於體內久未動用過的蠻橫暴戾都激發了出來,與陳棟扭殺得不相上下,可嵐嵐關心的不是他,她心疼的竟然是陳棟!

  他怎能不抓狂!又怎能不心生疑竇!

  就在這種混亂中,嵐嵐的眼淚撲撲簌簌地掉下來,一下子喚醒了徐承的理智,他愣了一愣,手上的力道漸緩,眉宇間擰起,立刻牽動了面龐上的瘀傷,痛楚直達心底,他有些灰心,「嵐嵐,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對我!」

  嵐嵐的委屈也不知從何訴起,她張了張嘴,可是瞬息間,徐承已經俯下頭來,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吸吮輾轉,唇齒之間有愛恨湧動,夾雜著一抹血腥的氣息。

  他的手依然控制著嵐嵐,令她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掠奪,熟悉的味道和久違的纏綿像網一樣整個兒將嵐嵐縛住,且越勒越緊,她的呼吸漸次紊亂,淚水也被這包裹在身上如火如荼的炙熱給蒸發殆盡。

  唯有思想還死死地抵在牆角,要讓她清醒、提防。

  這是怎樣錯綜複雜的一盤棋,開局就極其混亂,主次不分,她還沒理出個頭緒來,徐承卻要將她拽入更深的泥淖中,她不幹!

  「不行!你……放開!我——」嵐嵐的抗爭時斷時續,每次她想張口,徐承的嘴就堵上來,恨得她睚眥欲裂,卻根本無計可施。

  她被徐承壓在床上,他單手鉗制住她頭頂的雙手,讓她呈現出一個屈辱的姿勢,另一隻手開始解她的衣服。

  「混蛋!徐承你混蛋!」對著如此陌生的丈夫,嵐嵐除了怒駡,就剩了無盡的嗚咽。

  徐承憋了一天一夜的怒氣豈肯在最後關頭鳴金收兵,順利地剔除掉兩人的衣物,然後狠狠壓了上去。

  開始的時候,嵐嵐拼命擺出抵抗的姿勢,但徐承清楚她的軟肋在哪裡,輕而易舉地攻破,在情事方面,嵐嵐永遠都比他被動。

  抵達巔峰的那一刻,嵐嵐終於沒忍住,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像往日那樣死死攬住徐承的腰,讓身體緊密貼合,一聲滿足的低吟也在意亂情迷間衝破喉嚨發了出來。

  徐承配合著她,緊緊抵住不動,溫存地用唇輕觸她的耳廓、繼而游走於她的下巴和整個面龐,她的陶醉與嬌羞是對他最大的讚美,也是勾起他深層欲望的利劍……

  魂魄一旦歸位,嵐嵐為自己剛才的舉止羞愧得簡直不敢直視仍在她身上顛簸的徐承,她閉起眼睛,把頭別向一邊,擺出一副木頭木腦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來,可是分明能感覺到心裡原本築起的那道堅硬的牆已然根基鬆動。

  徐承看著她自欺欺人的樣子突然很想笑,很多時候,她都表現得像個鴕鳥,不喜歡或者不願意經歷的事哪怕正在行進中,她也可以把頭紮進沙子裡躲著,等風平浪靜後再起來,抖掉身上的沙礫,昂首闊步地繼續朝前走,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偏不讓她得逞,空著的兩隻手把她的臉撥正,「看著我。」他命令她。

  嵐嵐狠狠地睜眼瞪著他,想用凜然的氣勢來遮掩羞澀,卻窺伺出徐承眼裡隱含的笑意和狡黠,她一下子破了功,知道自己被他看了個底兒掉。

  惱羞成怒的嵐嵐掙扎著起身推他,「走開,你走開!無賴!」

  徐承將她攬起,順勢換了個姿勢,卻比之前的更曖昧,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笑,「不容易啊,終於願意換個姿勢了。」

  以前他總是取笑嵐嵐保守,這句玩笑話立刻勾起她過去那些甜蜜的記憶,她的心像浸泡在水裡似的再也硬不起來。

  風平浪靜之後,嵐嵐依偎在徐承懷裡,喃喃地說:「徐承,我很難過。」

  徐承的手在她光裸的脊背上輕撫,輕籲一聲,有點無奈,「嵐嵐,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

  「我不知道。」嵐嵐如實地答。

  感情是這世上最變幻莫測的東西,它堅強到可以讓人無懼死亡,也脆弱到一念陡轉之間,已然物是人非。沒有人能把握得了它,因為它是動態的,游離的。任何一點看似不經意的外界因素都有可能成為令它變質的催化劑。

  「嵐嵐,我跟張謹,其實就像你跟陳棟那樣。」

  嵐嵐立刻皺眉,「那是兩回事,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他就是看不慣你才替我出頭的。」

  徐承笑了笑,只有她這個傻丫頭才會有這種想法,他是男人,對男人的眼神跟心態一目了然,可他不會告訴嵐嵐自己的猜想,他還沒有大方到幫別人傳情達意的地步。

  「你看,你也說沒什麼,可外人看著遠不是那麼回事。剛才在安保室,那個混蛋經理不還說你跟他是……一起的嘛!」

  嵐嵐這次沒有立刻跳起來反駁,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

  徐承理了理她額前的頭髮,湊過去吻了一下,然後又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容易讓人產生誤會,所以不能光看表像,你說對不對?張謹來廈門是她的自由,她跟我聯絡,我沒有理由不理不睬,但因為你的關係,我一直跟她保持距離,就是怕你誤會。」

  「那你為什麼瞞著我?」嵐嵐沒好氣。

  「你要我告訴你什麼?正兒八經地跟你說,張謹在廈門,你不是又要一蹦三尺高?」

  「反正我感覺你們倆怪怪的。」嵐嵐想不出駁斥他的理由來,就開始用感覺來說事兒。

  「張謹長得是比你漂亮,可那又怎麼樣,我愛的人是你……」

  嵐嵐立刻仰頭不滿地覷著他,哪怕這是事實,她聽在耳朵裡也格外刺耳。

  徐承無奈地笑,「你看你,又急了,我要說你比張謹漂亮,你又肯定不信,唉!」

  「你就不應該提她。」嵐嵐賭氣道。

  「好,不提。」他摟緊她,「嵐嵐,從今天開始,我們互相信任,好不好?」

  嵐嵐在他懷裡天人交戰了幾秒,就緩緩點了點頭。

  信任一個人,也是需要勇氣的。可她愛他,所以她願意重拾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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