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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年紀大了,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你說樓下的人會不會找我們算帳?」方燈呼了口氣,回頭去找水喝,愣在一旁的陸一如夢初醒般拿下她的杯子,「我去給你換杯熱的。」

  方燈搖著頭,臉紅撲撲的,「不用了,我回去洗個澡就好。」

  「你要回去了?還有別的遊戲……」他早就玩過《奪寶奇兵》,印象中似乎沒有那麼快結束呀。

  「什麼?」方燈停在門口,手裡挽著外套,回頭打量了他一眼。

  陸一撓了撓頭,「還有《功夫熊貓》和……」

  方燈笑得彎下了腰,「我不是說這個。陸一,老實說,你沒有女朋友吧?」

  「啊?」陸一哪裡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窘迫地搖了搖頭,心裡湧起一陣異常的期待。她為什麼想瞭解這個?

  「你有女朋友?」方燈見他不答,詫異地問道。

  「沒有。我沒有女朋友!」陸一用賭咒發誓一般堅定的口吻回答道。

  方燈這才又笑了,「這就對了,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陸一搖頭,滿腦子都是她燦爛的笑。

  「看在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以後再有機會把女孩子帶到家裡,不要再邀請別人玩這樣傻不拉幾的遊戲了,否則你會打一輩子的光棍!」

  看陸一的樣子,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他鑽進去,哪裡還好意思再挽留。方燈走出去按電梯,他送出來,漲紅的臉顯然還沒緩過勁。她搖頭笑道:「還有啊,別再去店裡買東西,多幾個像你這樣的顧客,我怕賺得太多要提早退休。」

  陸一喃喃地說:「沒事啊,我還挺喜歡你店裡的東西的。」

  方燈面露驚訝,「是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

  第二十四章 兩個擁抱

  方燈下決心很難,但俘虜陸一這樣的男人對於她來說著實太過容易。她都用不著費心把網織得緊密,獵物已迫不及待地跳了進去。陸一雖然從未明確表白心跡,遇上方燈調侃,還會鬧個大紅臉,但不出兩個月,他已主動把自家的鑰匙交給了方燈,美其名曰:遠親不如近鄰。

  方燈受陸一邀請又去過他家幾次,Kkinect他不玩了,但新換的花樣也沒好到哪裡去,有時他會給她做頓飯,有時是叫她一塊看影碟,最有創意的一次,他請她在陽臺打乒乓球。方燈對他家的格局和陳設了然於心,趁他上班,自己開門進去搜尋過一次,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倒是在他書房抽屜裡發現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的全是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她,有孤兒院時期的,也有的是在衛校門口,還有一部分是在布藝店和她住處附近。方燈心想,看不出來陸一還挺悶騷的,頗有做狗仔隊的潛質,想必這也是她第一次造訪他家時,他在那一分鐘內倉促藏起來的東西吧。

  五月份,傅鏡殊再度回到國內,他順利拍下了那塊地,不久之後,這城市的新區將崛起一個全新的shoppingmall,這也是傅家名下的」富年」集團經過大半個世紀沉寂之後再一次在它的起源地留下醒目印跡,這不僅對於」富年」來說影響深遠,在鄭太太眼裡,這也是意義重大的一件事。她督促孫子務必親力親為,把事情幹得漂亮,傅鏡殊當然不會掉以輕心。

  參加完土地轉讓項目簽約儀式,距離動工還有一段時間,傅鏡殊這次並未像往常一樣匆匆來去,陪伴方燈的時間從容了許多。

  方燈已將自己和陸一的進展告訴了他。

  「你確定崔敏行的消息來源沒有問題?說不定陸一的繼母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東西可能不在陸一手裡。」方燈對傅鏡殊說。

  傅鏡殊卻不敢心存僥倖,「那個女人雖說不靠譜,可是我不信她能信口捏造出這件事。問題只是在於陸一會把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方燈說:「我不可能一而再地像個小偷一樣把他家裡翻個遍,這樣你還不如直接雇一個扒手。而且關於他爸爸遺物的事,我探過他好幾次口風,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傅鏡殊聽她的語氣有些焦躁,歎了口氣,「方燈,我知道這件事讓你……」

  「別說這個!我只想知道該怎麼做。」

  「你這邊實在沒有進展,我會再想其他辦法……」

  方燈聽到他這樣說一點也輕鬆不起來,雖然她內心深處已不願再和陸一糾纏下去,陸一是無辜的,她不希望他付出太多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傅七已動用到她,想必已到萬般無奈的地步,他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是冒險去把這件事交給崔敏行。以崔敏行的陰損,還指不定使出什麼手段。

  「你要是有別的辦法,當初何必找我?」方燈坐在梳粧檯前,打散了頭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陸一那邊,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發梢有個結,梳了幾下還沒解開,就有些煩了,拽著梳齒用力地刮。傅鏡殊在旁看不下去,拿下了她的梳子,「好好的頭髮你跟它過意不去。」

  他用手幫她去解那個結,方燈從鏡子裡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問:「你拍下了那塊地,老太婆心裡高興得很吧。她應該高興自己押對了寶,投資在你身上還是不虧的。」

  傅鏡殊不說話,方燈轉頭去看他,被他把臉別了回去,「你別動,剛才我差不多都解開了。」

  他低著頭,全副心思仿佛都在她發梢的那個結上,但方燈卻覺得他心裡有事。別人都只道他心思深沉不好揣測,可她太清楚他的一些小習慣。但凡心裡亂的時候,他面上看不出什麼,手裡卻停不下來,而且特別專注於某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過去修剪他的盆栽時就是如此,現在擺弄她的頭髮也一樣。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她把玩著手裡的梳子,「哎呀別解了,用剪刀不就得了!」

  「說了叫你別動,扯到頭皮可別喊痛!」傅鏡殊的手指還在她的發梢忙碌,搞不明白幾縷頭髮怎麼會纏得那樣緊。

  方燈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說吧……」

  「我可能要結婚了。」

  方燈猛然回頭,頭皮果然被扯得生疼,一刹那她臉上流露出痛的表情,而發梢的結在這個時候被解開了。

  傅鏡殊放下了手,人卻依然站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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