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槍·死亡郵件(47)_笑顏

四十七

　　回到國際刑警的總部，葉重看到了殺死田老闆的兇器，一把瑞士軍刀，還有那個殺死田老闆的兇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狀若瘋癲，不斷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嘴裡瘋狂地喊叫著「不是我」，「我沒殺人」這人的確是個瘋子，葉重悲痛地想，只不過是在殺田老闆的時候才瘋的。

　　葉重可以肯定，田老闆的被殺一定是第十三信徒幹的，這個年輕人只不過適時路過，變成了被第十三信徒控腦的傀儡工具而已。

　　傀儡，葉重想到這個詞的時候，心頭猛地一震，黑虎的表現多像是一個傀儡啊，不知道疼痛，只知道瘋狂攻擊、殺人。

　　等到所有人圍坐在鐵淩寬大的有落地窗的辦公室裡時，葉重心裡還在想一個問題，黑虎為什麼要逃跑？

　　「鷹，你們安全了！」鐵淩率先發言，表情輕鬆而興奮，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鐵淩環視了一圈，看到眾人驚訝不解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明白嗎？我們的計畫大獲成功，末日審判已經被一網打盡，第十三信徒被擊斃！」

　　這時葉重才明白鐵淩為什麼會抑制不住如此興奮了，連環兇殺案告破，偵破了這起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震動的案子，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葉重霍然站了起來，急聲問道：「老鐵，第十三信徒在哪裡被擊斃的？帶我去看看！」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神情馬上變得興奮，布萊恩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塞恩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聽到葉重的話，鐵淩反而愣了愣：「鷹，你怎麼了？第十三信徒是被你殺的啊，我們剛剛審訊過那兩個生還的槍手，他們就是末日審判最後的四個成員，而他們的首領，也就是那個第十三信徒，就是被你們砍下腦袋的那個！我們已經查到了他的底，掩飾的身份是一名黑幫成員，外號黑虎。」

　　黑虎就是第十三信徒？葉重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問鐵淩：「有什麼證據證明黑虎就是第十三信徒？」

　　鐵淩疑惑地望著葉重道：「我們對那兩個槍手已經進行了分別審問，他們的回答是一致的，而且經過測謊系統的檢驗也證明他們說的是真話。」

　　葉重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對這兩個槍手進行強行催眠，進入他們的精神領域一探究竟，但馬上意識到第十三信徒一定是在行動前便對兩人進行了洗腦，即便自己對其催眠也發現不了什麼。或許在那幾個槍手的意識裡，黑虎的確就是他們的首領。

　　這時候他也想到了黑虎逃跑的原因，若是黑虎留在菜館裡和自己、恩雅繼續纏鬥，那麼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生擒，黑虎的逃跑恰恰是為了死！

　　死得毫無疑點。

　　第十三信徒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讓人認為末日審判已經被連根拔起，為了消除警方的注意力？

　　可是這個第十三信徒應該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黑虎就是他的啊！

　　「什麼末日審判？什麼第十三信徒？」布萊恩撓著露出山丘的胖腦袋問道，目光四處掃描著尋找可以為他解答的人。

　　最後還是沒好氣的艾兒簡單地給他作了一番講述，塞恩斯神甫也聽得極為認真，不時閃過沉思的表情。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艾兒對那個有些粗魯，但很直率的田老闆也很有好感，畢竟那是葉重的朋友。

　　葉重思索著，卻無法得出一個經得起推敲的結論，抬頭正好與鐵淩探詢的目光相遇：「老鐵，黑虎並非第十三信徒。」

　　鐵淩的表情逐漸變得迷惑，眉頭也皺了起來。

　　葉重將自己的分析逐一講了出來，包括昨晚與黑虎發生的爭鬥，這樣一個昨天對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小混混怎麼可能是第十三信徒呢？

　　「可是鷹，那也許只是他隱瞞自己真實身份的方法。」鐵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何況我們有兇手的供詞，還有在黑虎身上發現的一張紙，上面寫著『信我者得永生』和第十三信徒的名字，我們作過比對，與塞恩斯神甫遇襲時那張紙條的筆跡是同一人的。」

　　「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你應該知道什麼是催眠控腦，那張紙也可以是別人寫了放在他身上的。」葉重的聲音也逐漸高了起來，「黑虎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

　　「是啊，你們不知道那股勢力有多可怕，我可不會相信他們這麼容易就被消滅了！」布萊恩小聲嘟囔道。

　　「如果黑虎就是第十三信徒，那他為什麼會不顧危險親自參與襲擊？你以為他是傻瓜嗎？」

　　「鷹！」鐵淩「砰」的一聲，一拳砸在了茶几上，臉色變得鐵青，「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計畫，而且他也是在四名槍手失敗後才動的手，他本來認為那四個槍手可以搞定你們，而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出手！他最後不得不出手是因為他需要殺人滅口！」

　　「總之，這個案子已經了結了！鷹，兇手已經伏法，這起連環兇殺案已經告破！這是最後的結論！」鐵淩悶聲道。

　　葉重的眼神瞬間變得異常尖銳，就像一隻真正的鷹，冷冷地注視著鐵淩，他心裡明白了鐵淩在乎的並不是黑虎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第十三信徒，他在乎的是這件案子能否作出交代，給出說法，現在證據確鑿，脈絡清晰，對於鐵淩來說可以圓滿地交差，立上一個大功，這就足夠了。

　　他突然意識到第十三信徒的高明與可怕，這人對人心理洞察無遺，他應該早就計算好了一切，自己的計畫竟然成為了他計畫的一部分。

　　葉重這時候覺得自己很可笑，但看到鐵淩冷淡急躁的眼神時，他又覺得悲哀。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絕不會認為黑虎就是第十三信徒。」葉重緩緩站起身，轉身邁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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