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生死鬥(4)_黃仕鋒

四

　　林琳冷笑：「你這不是選擇，你這是在回避。」

　　傅楊的語氣有些重了：「選擇也好，回避也罷，我就是要辭官不做！我寧願繼續去做教師，教書育人，也不願在這個位子上再多待一天！」

　　「這是你的初衷嗎？」林琳反問。

　　傅楊的心有一種被揪的感覺：「林琳，難道這就是你今天要找我談的正事？」

　　「不，我今天還要向你引薦一個很重要的人。」說到這裡，林琳對傅曉說，「曉曉，你坐媽媽的車先回家吧。」

　　傅曉依戀地看著爸爸，剛說了一個「爸」字，傅楊似乎看透了女兒的心思，他說：「去吧，爸爸晚上來接你……」

　　10月17日早晨8點30分，省委趙副書記準時走進他的辦公室。三天已經過去了，今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傅楊給答覆。

　　對北濱市委書記的人選問題，省委是非常謹慎的。省委組織部根據程式，在民主推薦的基礎上，對有關候選人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考察、醞釀、直至最後才確定傅楊這個人選。

　　可讓趙副書記做夢也沒有想到，傅楊居然要辭職！這樣的事，在趙副書記近三十年的官場生涯中，是第一次遇見，他百思也不得其解。

　　接通傅楊的手機，一次沒應答，二次的回音有些嘶啞，是女聲：「請問是誰？」

　　聲音不對！趙副書記一愣：「傅楊呢？我是省委的趙德俊，請問你是誰？」

　　「哦！趙副書記啊，您好。我是傅楊的女兒，爸爸，爸爸昨晚出了車禍。」說到後來，傅曉哽咽起來。

　　趙副書記站起身，急了：「車禍？怎麼啦？沒事吧？」

　　「爸爸他、他……」

　　「他究竟怎麼啦？快說！」趙副書記幾乎是吼了起來。

　　「爸爸、他、他……」

　　「什麼？什麼？」趙副書記急叫起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幾個字時，聲調已不知低了幾度，他明顯感覺到，握在手中的話機聽筒要從手心滑落……

　　傅楊的影子在趙副書記眼前不斷閃現，每一個瞬間都是殘酷的畫面。趙副書記實在坐不住了，他又抓起聽筒，直接接通了北濱市公安局長的電話，厲聲道：「楊天林嗎，我是趙德俊，你要全力給我查清傅楊發生車禍的真實原因！」

　　車禍發生在頭天晚上23時左右。

　　發生車禍的道路是一條由北濱市區通往一個郊縣的柏油公路，全長五十五公里。因為三年前另外修築了一條通往該郊縣的高等級公路，所以，這條柏油公路就沒有再維護，路面坑坑窪窪、起伏不平，就是大白天，也少有車輛行駛。

　　車禍發生地距北濱市區約三十五公里處，那是一段彎道多的下坡路，有七八公里長；往郊縣方向的道路左側是山坡，坡上林木茂密，右側是傾斜而下約有三十米深的山谷，前幾年行車多時，此處常有車禍發生。

　　據報案的貨車司機講，他開車剛行駛到上坡路段，看見半山頂的路段有兩束車燈光，方向與他相對，待他的車緩慢轉過一道彎時，就聽見一聲巨響；他緊急刹車，見相對的前方，車燈光消失了，憑經驗，他意識到一定有車滑下了山谷。於是報案。

　　接到報案的三位交警很快趕到了車禍現場，緊接著趕到的是急救中心的救護車。現場讓人震驚，一輛紅旗轎車在山谷下摔得嚴重扭曲，車上除司機外，沒有其他人；待他們撬開車門救出司機，更使他們震驚的是，司機竟是傅楊！

　　在楊天林的辦公室裡，勘察車禍現場的三位交警正襟危坐。其中一位交警剛叫了一聲「楊局長」，楊天林像突然憶起了什麼似的，抬手示意性地壓了壓，隨即撥通了桌上的內部電話：「王賀榮，你叫上傅曉，立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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