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刹如意·雪山凶寺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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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猴來到前一天晚上到過的主持老和尚釋無性的居所。釋無性的房間是單獨一個小房子,就在佛堂的側面,房門和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還拉上厚厚的窗簾。站在窗前根本看不見裡面的動靜。兩人敲了陣門,房間裡面沒有人應答,側耳一聽,裡面悄無聲息。 釋無性不在房間裡?昨晚不是還見他奄奄一息爬不起來嗎?陳克和羅漢心裡疑竇頓生,還是釋無性睡著了? 陳克和羅漢又敲了陣門和窗玻璃,房間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房門上了鎖,鎖旁的門縫裡,可以窺見裡面有炭燒火盆映出的紅光。陳克看了看鎖,又看了看羅漢。羅漢舉起雙手:"不行,別打我的主意,你這是企圖勸導引誘我犯法,我可不上當。"黃毛小猴兒有樣學樣,站在羅漢肩頭也舉起雙手,"嘰嘰"亂叫。 陳克眨眨眼睛,循循善誘道:"我啥也沒說。說不定老和尚沒挺過來,一命嗚呼,昨夜就掛了,現在正躺在床上挺屍呢?對吧?剩下的兩個小和尚都沒在一旁扶持,這個迷宮裡那麼多值錢的瓷器古玩你也看到了,最值錢的只怕還在老和尚的房間裡。他一死,兩個小和尚可鎮不住,我又對那些破罎罎罐罐沒有興趣,這個這個……我要求你開門,你得配合警方工作嘛。" 羅漢一愣,道:"有你這樣的員警嗎?引誘人犯罪……先說,以後這事要事發了,我可不認帳。" "不會不會,"陳克笑道,"我絕對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羅漢的手在皮帶上一翻,掏出一根藏在裡面的鋼絲鑷子。鑷子的一頭很細,上面有一圈打磨的精細異常的螺紋,顯見是大盜隨身必備的精緻工具。他就著鑷子熟練地輕輕一挑一撥,門鎖"哢嗒"一聲輕響,門就已經開了。陳克在一旁歡喜讚歎道:"職業選手,果然功力非常,佩服佩服……" 兩人走進釋無性的房間,房間裡光線黯淡,窗戶被厚厚的窗簾蓋著,只有位於房屋中間的炭盆發出一些紅光。房梁上垂下只電燈,這時候沒有電,也沒有什麼用處。房間內陳設極其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幾,床上被褥淩亂不堪,卻沒有人。 釋無性竟不在房間裡。 對這個結果,陳克和羅漢卻都各自早有心理準備。昨夜雖然見到釋無性傷勢不輕,血流了不少,但卻神色平靜氣息穩定,一旁侍侯的小和尚也不如何惶恐悲傷,顯見並非致命之傷。這會兒房門上了鎖,顯然兩個小和尚不會將傷重甚至瀕死的師父反鎖在屋子裡。昨夜之事似乎只是傷了釋無性皮毛,這老和尚看來身體並無大礙。 旁邊一個架子,上面好大一口大木箱子。陳克輕輕揭開一看,裡面無非些換洗的僧袍棉被之類。旁邊的椅子上,堆放著釋無性昨夜換下的帶血污的衣服。鮮血已經幹透,呈紫黑色。窗戶旁的桌子上堆疊著幾本書,羅漢走過去一翻,無非都是些《金剛經》、《法華經》、《六祖壇經》之類的和尚功課,在任何一個和尚的臥室裡出現,都是稀鬆平常之事。桌上有個瓷器筆筒,隨便放了幾根鋼筆圓珠筆毛筆,若是黃瓜在場,就算不偷雞摸狗,難免也要大吞口水。但現在在場的畢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俠盜,見慣了大場面的,雖說一瞥之間就已知道那絕對是個古玩,而且是珍品,但卻不動聲色,甚至連眼光都沒有停留。 見沒有什麼事,羅漢肩膀上的黃毛小猴子卻偷偷溜了下來,學著羅漢和陳克二人的模樣,東翻翻,西搞搞。羅漢和陳克都沒在意,小黃毛忽然像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逕自鑽到床底下去,只露紅屁股後面的尾巴在外面一搖一擺。 床下有東西?黃毛發現了什麼? 陳克和羅漢對視一眼,正要彎腰查看,忽然小猴子"嘰嘰"一聲怪叫,猛地從床下躥了出來,三步並兩步爬上羅漢的肩頭,死死抓著羅漢的頭。 羅漢只覺自己額頭冰涼,伸手一摸,發現赫然竟是鮮血! 小猴子的爪子上帶的血,連帶羅漢身上也被沾上了好幾處。羅漢抓住小猴子的爪子一看,並沒見什麼傷。 陳克和羅漢面面相覷,不約而同都想到了陳克兜裡那塊血肉模糊的心臟。 難道說,是老和尚下的手,而釋學意的屍體,就在…… "嘰嘰!"小猴子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忽然從羅漢的肩頭一蹦而下,躥出門外。 釋無性身著棉袍,頭戴僧帽,鐵青著臉出現在門口:"你們……怎麼又會在這裡?誰給你們開的門?" 黃毛小猴兒顯然跟釋無性很熟,飛快地幾步躥上釋無性的肩頭坐定,摟著釋無性的頭,顯然甚是親熱。 陳克沉聲道:"原來大師這麼快就康復,如此年紀身體還這麼好,倒真是罕見啊。" 釋無性盯著陳克,冷冷道:"二位昨晚就來過一次了,昨晚我就說了,老和尚我沒什麼大事,還死不了。本來死不了的人,多看兩眼,也是看不死的,那也不算什麼。但二位如此不請自來,老是來瞧老和尚的稀奇,是不是未免有點不好意思?"釋無性邊說邊走進房間,坐在床上,回頭瞪向陳克和羅漢二人。 "也許,也許,"陳克嘿嘿一笑,"主持,我是國際刑警組織中國局中心反跨國際文物走失處副處,特地來此調查瞭解情況,請你配合一下。"說著掏出證件。 釋無性不接陳克的證件,冷笑一聲:"我怎麼記得昨天國際刑警還是那個胖乎乎的傢伙?你們兩個在玩什麼把戲?" 陳克打了個哈哈:"主持的耳目確實夠遠,我記得昨天夜裡玩誰是員警這個把戲的時候,你可不在場呢。難道你有千里眼順風耳?" 釋無性老臉一橫,哼了一聲,道:"我既然是這個廟的主持,好歹總要比別人多知道些事情,就算我不知道,總也有法讓別人來告訴我。否則怎麼好意思再在這裡待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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