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如意·雪山凶寺(14)_小僧

十四

　　他揉揉眼睛，又舉起另一個瓶子，瓶底赫然又有一個"官"字。

　　太不可思議了，這裡竟然出現一對精品古瓷！他仔細注意細節：仿周代青銅博雅瓶，月白厚釉工藝，借鑒秘色瓷，紫口鐵足……沒錯！絕對是！錯不了！贗品的名窯瓷器黃瓜沒少見過，卻從來沒在博物館以外的任何地方見過完整的真正的官窯瓷器。這太讓人激動了！他只覺自己心臟"怦怦"亂跳，張嘴道："陳克，你！你快過來！"

　　不料陳克的聲音卻從這面掛著"佛"字的牆壁那一邊響起："黃瓜，你快過來。"

　　"不，你快過來，這裡有東西！"

　　"不，你過來！這個東西，你一定得來看看！"

　　"你過來！這個東西一定比你那個重大！"

　　陳克不由分說走過來，扯著黃瓜朝牆後走去。黃瓜道："幹嘛幹嘛，我告訴你我發現了什麼，太讓人震驚了！那是北……"

　　黃瓜忽然說不出話來。

　　陳克的手電筒指出，正是"佛"字牆的後面。這一面竟然也有一個香龕，三個蒲團。只不過牆壁上掛的不是"佛"字，卻是一幅畫。

　　一幅怪異的畫。

　　"黃瓜，你看看，那是什麼？那畫的是什麼？"

　　黃瓜湊近一看，不由心中一跳。

　　這是一幅觀音像。

　　但這絕對不是一幅普通的觀音像，黃瓜打賭，這樣的觀音像絕對不會正常，也絕對不會有多少人見過。

　　因為畫中觀音被殺死了。

　　畫是工筆，非常逼真寫實。觀音坐在蓮花上，頭彆扭地垂在一邊，胸口被剖開一個大洞，血管和血到處都是，異常血腥可怖。

　　一把染血的刀子被插在蓮花座上，血漬還在延續，從觀音身上延續到蓮花座，再延續到地上。

　　一個黑糊糊的猴子坐在地上，一群猴子圍坐在一旁。那猴子手中拿著團肉糊糊的東西，正在撕咬進食，一旁的猴子則躍躍欲試，伸出爪子，眼中發出饑餓兇殘的光芒。進食的那猴子則用身體和手臂將其它猴子擋住，試圖獨吞。

　　黃瓜看著那猴子手中血淋淋的東西，顫聲道："那……那難道是……"

　　"我也是這樣想的。"陳克道。

　　"觀音的心臟？"

　　陳克默然點頭，兩人面面相覷。佛堂裡居然掛著一幅殘殺觀世音菩薩的畫像，並供奉在蒲團前面，蒲團說明這幅畫是用來讓人下跪崇拜。

　　黃瓜道："什麼樣的人，會……拜這樣的……"

　　陳克搖頭："不知道。你看見過這樣的畫嗎？"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靠，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

　　"我也是，"陳克道，"你剛才要我看什麼？"

　　"瓶子！"黃瓜精神一振，"那插著菊花的瓶子，居然都是古瓷！絕對真品，貨真價實！我的天，居然有人拿這樣的東西當一般家什用，太不可思議了，那都是該進博物館的寶貝。"

　　"博物館，值不少錢吧？"

　　黃瓜連連搖頭："當然！官窯的釉貫耳瓶聽說過？嗯，你是小白，不知道也不奇怪。現在市場價，最普通的單一個官窯的釉貫耳瓶最低起價兩百萬！這裡一對做工精良的仿周青銅博雅瓶，那起碼是……"

　　"五百萬？"

　　"胡說！五百萬我馬上買。"黃瓜正色道，"價格五百萬翻一番，絕對打破頭的來搶你信不信？"

　　陳克聞言似乎也吃了一驚，但是這個花瓶，竟然是價值上千萬的寶物，竟然被人隨隨便便放在這裡當作插花擺設，未免太過分了。黃瓜忽然奇道："奇怪，為什麼前面有花瓶後面沒有？"

　　陳克指著香龕上的兩圈浮水印："估計是被人拿出去換水換花去了，還沒來得及放回來。"

　　兩人又重頭看著那幅詭異的觀音畫像，一時間屋內一片沉寂。忽然，"吱嘎"一聲，是木頭地板發出的動靜。

　　"吱嘎"又是一聲。聲音是從一扇門內發出的。

　　有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陳克走上前去推開門，門內空空如也，除了兩人來時的腳印。

　　黃瓜看著陳克的後背，只覺自己的後背也一片冰涼。先前出的冷汗現在正帶來一片刺骨的寒意。直覺告訴他，動靜肯定預示著什麼。他忽然猛的轉身。

　　一隻又大又黑的猴子，正蹲在他的後面，瞪著雙眼，眼露凶光，狠狠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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