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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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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侃:「這就累了?還早呢——」 她又累又貪圖那奇異的快樂,聽任他把她放進炮筒裡,然後又怕又愛地等著被彈出去,再然後一聲呼嘯,她「啊」地尖叫著被彈到空中…… 表演結束的時候,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疲乏,但是一種極度愉悅之後的疲乏,一種身心極度放鬆的疲乏,她一下就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他又不在家了,床邊有個條子,說他去學校了,早餐在她床邊,冷了就在微波爐裡熱一下。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一絲不掛。她閉上眼,把昨天的事情一點一滴回味了一番,心想他原來不是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博士,而是Continuous Education博士,或者ADULTEDUCATION博士。 她想像他上課的情景,腦海裡象有個大電視一樣,主畫面是一個衣冠楚楚的他在上課,侃侃而談,儒雅風趣,但大螢幕上有個小小的INSET畫面,是一個赤裸的他在跟她做愛,兩個畫面同時出現在電視上,形成鮮明對比,她忍不住偷笑起來。 然後她從被子裡鑽出來,也不穿衣服,就一拐一拐地走到洗手間去,在大鏡子裡照自己,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照了一通,覺得除了臉上有幾條蚯蚓以外,別的地方還不錯。她想他既然今天能去上課,說明他昨晚沒有被嚇昏死,也許他真能看到臉皮下面的東西。 她想來洗個澡,但她記起他昨晚好像把她抱進來給她洗過澡,她有點搞不清那是真的還是她夢見的。她摸了摸幾個關鍵地方,乾乾淨淨的,說明他給她洗澡的事不是夢。 她吃過早飯又躺到床上去,她覺得很累,很想老躺著,但她想,連她都這麼累,他一定更累了,他一早起來還要去上課,可憐可憐。她想到這裡,就穿了衣服,一瘸一拐地下樓去,想做個田螺姑娘,把中飯做好,讓他一回家就有飯吃。 她看見冰箱有很多現成的菜,就決定只做一個青菜,她把菜擇好了,洗乾淨了,放在一個塑膠籃子裡,等他回來再炒,比較新鮮。 然後她哼著歌上樓去,好像一個快樂的小主婦在等自己的丈夫回家一樣。想到「丈夫」二字,她又想起他昨天說過的不再結婚的話,心裡有點黯然,但她決定不去追問這一點,免得把他問煩了,又退到他那防線之後去了。她相信兩人在一起久了,他這種想法自然會改變的。即使他不改變,也沒什麼,她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結婚不結婚,只是一個形式問題。 她看著時間,到了他快回來的時候,她就下樓去,在客廳等他。好像等了很久,才聽到他的汽車聲,她到前門的玻璃門那裡去往外望,看見他把車停在車庫門外,下了車,提著幾包東西走過來了。她不等他把鑰匙伸進鎖孔,就猛地把門拉開,嘴裡叫著:「DA——DA——」 他笑吟吟地提著東西進門來,她搶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弩著嘴給他親。他撮著嘴親了她一下,用一隻腳把門關上,說:「吊在我脖子上——」 她就吊在他脖子上,一直吊到廚房裡,他把包扔在餐桌上,抱住她,問:「你跑下樓來幹什麼?」 「等你。」 他摸出一小塊巧克力,遞給她:「你沒白等,犒勞一下。」 她開心地剝巧克力外面的包裝紙,表功說:「我把菜洗好了——」 「噢?了不起,了不起,田螺姑娘啊?」 他站在爐子跟前炒菜的時候,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我今天一直在想你上課的樣子,但是老是想到你——昨晚的樣子——」 「你個調皮鬼——」 「你今天想我沒有?」 「你說呢?」 「你——想了?沒想?還是想了?」 他不回答,只笑。她又鑽到他前面去,一定要他回答,他警告說:「我在炒菜,當心啊,當心油濺到你身上——」 「你不說,我就讓油燙死我——」 「瞎說!」 「那你快說啊!」 「說什麼?」 「說你想我了沒有——」 「那還用問嗎?」 她終於問出她想要的答案,開心了,從爐子跟前閃開,讓他順順當當地炒菜。 現在他們之間的防線已經不存在了,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親近他了,她感覺這事就像拿駕照一樣,拿到之前,絕對不能開車;但一旦拿到,就可以隨時開車了。所以她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擠在他一個椅子上,坐在他兩腿之間。看電視的時候,她也要靠在他身上。他抱她上了樓,她就叫他把他的電腦拿到她臥室裡來,說那樣可以兩個人都坐在床上幹活。 他說:「想睡一會,待會再幹活吧。」 「那就到我臥室來睡。」 「引狼入室?」 她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臉一下紅了。不知為什麼,經過了昨晚那一幕,她在這件事上卻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以前那樣主動地勾他上床,只是為了感情,所以很理直氣壯的。但有了昨天那幾次「炮打活人」,「上床」就變得像是貪圖肉體的享受了一樣,她就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54 剛開始的時候,安潔還有點擔心,怕Dr. Cang過兩天頭腦清醒過來又退縮到他那防線後面去了,但她發現事情好像沒這麼糟糕,他現在似乎已經成了一隻過河的卒子,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他似乎已經不能向後退了。 他除了上班,其他時間都跟她呆在一起,幹活的時候就一人一台電腦,並排坐在她臥室的那張床上。兩人有時做程式,有時寫PAPER,做著做著,他會伸過頭來吻她一下。她也會不時地扔下電腦,跑到他懷裡去看他在幹什麼,然後在他電腦上指指戳戳地搗點亂。 不幹活的時候,她總愛拷問他,問他從什麼時候愛上她的。他總是不正面作答,而是問她:「你希望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希望你從看見我的第一天就愛上我了。」 「那就是從看見你的第一天開始的。」 「不夠,我希望你還沒遇見我的時候就愛上我了。」 「那就是還沒遇見你的時候開始的。」 她挑他的邏輯毛病:「你還沒遇見我,怎麼可能愛上我?」 他有他的反邏輯:「怎麼不可能?不是有很多人說第一眼看見一個人,就覺得似曾相識,好像早就認識這人一樣嗎?」 「那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似曾相識?」 「是啊,我覺得你好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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