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失蹤的上清寺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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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很冷,我不忍心拿小敏做實驗,把冷水潑到潘天棒臉上,他打了個冷顫,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噫?」老曾從桌子拿起那個陳舊的木盒來:「這兩個老傢伙,把線索留在這裡了!我再看看這個盒子,你四處找找出路。」 老曾打開木盒,取出裡面的照片看。 我四處尋找屋裡的線索,試圖找到那個老頭並沒有發現的東西。 這間屋頂上是水泥板,四壁是弧形的水泥牆,弧度和我們看到的炮臺一樣,我因此判斷我們的位置,就是在炮臺下面。 整個房間沒有任何暗門的痕跡。壁上靠頂處,有些暗槽,可能是以前的通氣口,但已經差不多堵死了人是爬不出去的,也許是因為這些通氣口中的小孔,我們才沒有被悶死。 地面是水泥鋪過的,還混著幾塊條形鐵板,也許是為了加固地面。這幾塊鐵板和水泥地面一樣高,嵌在地裡,不仔細看還看不出輪廓。 怪不得老頭在這裡一無所獲,這裡並沒有任何地道入口。 看過環境,並沒有發現什麼機會,才感覺有些冷了。我打開背包取出兩件衣服,一件給小敏披上,一件給了老曾,然後拖過坐墊想對策。 老曾也沒有找到照片與盒子中的新發現,他在背包裡翻來翻去,找出一把敲岩釘用的小榔頭,向門邊走去。 我說:「那可沒有啥子用,門太厚了,你那把小榔頭根本不可以撬得開!」 「嘿嘿,哪個說的我要撬門?」老曾笑呵呵地說:「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也許能救我們出去!」 (九十八) 我好奇地跟他走到門邊,看他怎麼做。 老曾拿著小榔頭在門上各處敲,發出了不同的聲音:有的脆而短,有的悶而長。他點點頭:「好了,我想想。」只見他抱著雙手想了一會,然後在門上敲起來,很有規律的聲音。 我看出來了:「你啷個像是在發電報?」 「是啊,莫爾斯電碼,我發的是SOS。」老曾一邊敲一邊回答:「莫爾斯電碼中SOS是短短長、長長長、短短長。敲到悶的地方,就算長音,敲到脆的地方,就算短音。我們擂門的聲音不夠響,但有規律的聲音會引起人的注意。」 我想起他那個沒有人住的家裡那台電報機,老曾雜學無數,今天派上了用場。 敲了好一會,老曾手累了,我接過來按他的方法繼續敲。 他點上煙,在我一邊坐下來,用頭燈觀察煙飄的方向:「其實還有一招,就怕麻煩。」 我明白了:「你是說,我們在屋裡燒火,讓煙飄出去,吸引別人注意?」 「是啊。不過現在外面天色晚了,就算有煙冒出去,路上行人也很難注意到。」老曾遺憾地說。 我笑了:「你這個是餿主意。這個屋裡通風不暢,如果在屋裡點火,搞不好把我們悶出事來。」 老曾說:「你那首詩編得不錯嘛,把他們支到南溫泉去了。」 「呵呵,你聽出來了?」我歇了一下繼續敲,邊敲邊說:「你上次講過南溫泉,我就記得了那些相關的地點。沒有事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小敏的爺爺真的藏寶在南溫泉,會給我們怎麼樣的線索?我一邊想一邊就編了這首詩。結果,今天居然把這詩用上了。還好那老頭對陪都時期的地名很熟悉,一般人都不知道南泉的金庫洞以前叫鏍絲洞,更不知道仙女洞的傳說來源於一個送飯的農家姑娘。」 「林下亂石沸湯湧,那肯定是溫泉。你做線索詩也太明瞭,應該給他留些回味。」老曾批評我。 「其實沒有關係。他們傍晚去南溫泉,還要想辦法溜進仙女洞,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進了仙女洞,再對照12號圖的路線去走,只怕會迷路在裡面。」我小學去流覽過仙女洞,知道那裡面有不少岔道。 「可惜啊。你這種雙線索的詩,藏的頭可不怎麼樣。」老曾笑道:「歌樂山下,讓人家怎麼去找?」 「這也是逼急了。要不然,我編到解放碑下,讓他們想一百個主意也沒有辦法去挖。」 「如果是我,我就把藏頭編到朝天門下,讓他們去潛潛水!」老曾就是比我壞。 不知道敲了多久,老曾已經在門邊坐下來休息,我的雙手也已經發軟。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些聲音,是腳步聲! 有人路過!我拚命用力敲起來,老曾也站起來向門外大叫:「救命啊!」 門外響起撞擊聲,是門鎖的聲音,外面人的在解鎖! 我高興極了,停下酸麻的手,等著門的開啟。 門打開了,外面天已經黑了,看不清外面的人,只能看清一隻手伸了進來。那只手,拿的是槍,槍口對著我! 「不錯不錯,居然會莫爾斯電碼!」是那老頭的聲音。 我和老曾舉起雙手向後退到了室內,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為什麼那老頭回來那麼快。 「沒有想到我們回來那麼快?」老頭冷笑著看我。旁邊的老太婆把門關上,關掉了我們的一線希望。我和老曾都不做聲,看著那老頭。他把槍遞給老太婆,老太婆仍舊坐回桌邊拿槍對著我。 老頭在屋裡逛了一圈,看了桌上被動過的盒子,大搖其頭:「給你們那麼多時間,也沒有解開這個盒子的謎,讓我太失望了。你們應該集中精力研究這個盒子的。」 老頭盯著老曾:「我假裝沒有看見你吐茶水,你應該珍惜一下機會。」原來他是假裝不知道老曾醒著! 老曾也盯著這個比他大二十多的老人:「你是當年軍統的人吧?」 老頭一驚:「你怎麼知道?」 老曾放下舉著的手,那老太婆啪地用槍拍了桌子一下,槍口對準了他。 老曾看了看那老太婆,說道:「你不要緊張,我老了,身體沒有這位仁兄健康。要是能舉幾十分鐘還不放下,我早有資格參加明年的奧運會了。」 我也放下舉著的手,不管那老太婆的槍,從地上抓了塊軟墊放到老曾身後。 老曾坐下來,向上看著那站著的高大老人,場景很滑稽。他不緊不慢地講:「我一直奇怪,是啥子人在仁愛堂地道修那牆壁,你在軍統卻為法國人做事?」 老頭看著老曾:「別自作聰明了。你要是足夠聰明,就解開這個盒子的謎。」 「這個盒子就一張照片,只不過是留給小敏的紀念品,你還沒有明白這個?」我插嘴了。 「在沒有盡最大努力之前,我不放棄任何線索。」老頭雖然一直站著,卻一點也沒有疲倦的樣子,我這才注意到,他的中山服扣得很嚴實,著裝一絲不苟。 老曾問那老頭:「這個盒子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底部的拚花。對了,這個拼花好象和仁愛堂的窗玻璃有些像。是不是這個原因,讓你覺得可能有線索?」 老曾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盒子底部這些拚花是有些怪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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