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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這是我最不想聽到的反問句,一般它們背後的答案都會讓我的最後努力化為烏有。但無可奈何,她的話已經像一把利劍穿過了我的耳膜!

  "它在我這裡。"

  話音剛落,窗外竟然電閃雷鳴。在被窗簾遮住的整套屋子裡,我竟然沒有發現這個清晨的天氣居然如此惡劣,似乎窗外的天已經壓抑了很久,它等待這句話的出現,好釋放它對大地的滿腔憤怒。暴雨傾盆,雨點犀利地擊打在窗戶上,發出略有節奏的響聲。此時,屋子裡的視線已經黑暗下來。但我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艾莎莫文把一直被她抱在懷了的灰褐色背包拿出來,一雙白皙的手在黑暗中如此清晰,它們如同在暴雨中舞蹈,慢慢拉開背包,就在我以為它們將捧出頭像的時候,她卻停頓下來。

  "在等什麼?"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知道巴拉萊特在印第安語裡代表著什麼意思嗎?"

  我茫然地搖頭,看著在黑暗中她那雙幽蘭色的眼睛。

  "瑪雅人被一部分學者認為是印第安人的祖先,因此一部分瑪雅文字在解釋的時候都會傾向于印第安語。巴拉萊特在印第安語裡代表著祈福。傳說當頭像每次降臨時,所有即將看到它的人都要默默地祈福,否則--"

  "否則什麼?"我心裡莫名地跳了一下,這才發現在她訴說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安靜了,甚至連窗外的暴雨都已經停止了肆虐。

  "否則會遭到瑪雅的詛咒!"

  霎時間,窗外再次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仿佛一切可以發聲的物體都在不遺餘力地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艾莎莫文閉上眼睛,嘴裡念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如同印第安酋長一樣在為她的子民求福,這是一個古老的咒語,古老到已經沒有人記得如何將字元從嘴裡跳躍出來。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白皙的手已經毫無聲息地伸進了背包裡,正在緩慢而有節奏地慢慢縮回。猛然間,我感覺從她的手指間綻放出幾道翠綠色的光芒,光耀無比地映射到整個房間。就如同擁有夜光的寶玉,被人在黑漆的夜晚拿出來一樣。

  頭像--巴拉萊特頭像,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眼前,它通體翠綠,泛著水晶一樣的光澤,擁有著金魚般碩大的眼睛,寬大的嘴巴,以及兩扇梯形的耳朵,頭頂處刻著交織的紋路。我知道,這是瑪雅最著名的水晶頭骨,只是這件頭像的樣式卻如此怪異,與已發掘的頭骨相差甚遠,難道這就是表示著它的與眾不同?

  第三章 報紙的第三處"缺失"

  窗外雨勢小了很多,雨點擊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裡顯得若隱若現,剛剛的驟雨雷鳴似乎已經伴隨著頭像的出世,而瞬間退去。這註定了它的不平凡!陰霾的天,沒有光線的清晨,漆黑的臥室裡,頭像隱隱閃爍著翠綠的光芒,柔和而又沁人心脾。我想伸手去觸摸它,但手掌已經不聽大腦的控制,神經在傳導著資訊元,只是期待已久的反射卻久久沒有出現。

  "它,真美啊!"這是我唯一能反射出來的資訊。

  艾莎莫文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對頭像如此評價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當她那一雙幽蘭色的眼睛注視到頭像上面時,漠然的面孔就仿佛曇花一樣,在不知不覺中綻放。

  "這就是父親在電話裡告訴我的頭像,無論父親在裡面發現了什麼,我相信我也能!現在,你可以把父親留給你的密碼告訴我了吧?"

  當巴拉萊特頭像被艾莎莫文從背包裡拿出來的刹那,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最後的抵抗土崩瓦解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會突然放棄追問周達通留下的可以帶給她危險的密碼。只是,當她詢問的時候,我卻沒有了反擊之言。此時,我多麼希望暴雨傾盆,淹沒她的話,讓我永遠也聽不到。或許,說出密碼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如同在閣樓裡我毫不猶豫地把密碼告訴了周畫那樣。但當時,周畫給我的感覺是一種幹練剛強,任何一種困難都擊不倒她。而現在,在面對真正的艾莎莫文,在看到她一副弱不禁風,孱弱的身體後,我瞬間沒有了先前的毫不猶豫。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一種悲壯的情懷,有種把密碼隱藏在心底,讓那些對密碼虎視眈眈充滿危險的罪惡之徒都來找我的感覺。

  "怎麼,你要反悔嗎?"艾莎莫文蒼白柔弱的面孔突然剛毅起來,"聽父親說,中國人素來以信用為守則,考驗一個中國人,第一點就要看他的信用。沒想到,我遇到的第二個中國人就如此地沒有信用可言。"

  "你錯了!"我是一個中國人,走到哪兒都是一個中國人,無論艾莎莫文如何的孱弱,對於她的話我有理由應該憤怒,但事實上我確實有要反悔的衝動:"我不是要食言,而是當你知道密碼後,你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

  "有現在危險嗎?"她厲聲反問道:"現在我深陷別人的軟禁中,時時刻刻都要面臨著危險,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已經過慣了,還在乎另一種危險的迫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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