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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此刻,鮑爾伯茨頑皮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拿著那6版缺失的報紙跟在我後邊走進暗門。牆壁隨後慢慢關閉,我回頭看了一眼K先生,他對我擺擺手,說:"記住你的承諾,李先生。"

  牆壁的暗門內是一段拱形走廊,天頂有一排昏黃的吊燈,不太明亮。走廊呈向下延伸狀,隱約間有一排臺階可供人而下。我想,艾莎莫文就在臺階的盡頭吧。可是,當我們順著臺階來到走廊的底端時,我卻發現面前是一面光滑的牆壁。鮑爾伯茨在牆的一側按動隱藏的開關,光滑的牆壁慢慢上升,隨著空間的出現,我聞到了一股腐朽刺鼻的味道,張著眼睛努力往外看去,竟然發現一條骯髒的水流出現,在我們面前不遠的地方轉向了別處。鮑爾伯茨走出去,回頭對我笑了笑,說:"歡迎來到美國的下水道。"

  我隨後走出去,回頭看了一眼慢慢下降的牆壁,發現外邊一面覆蓋了很多青苔,非常完美地把這扇活動的牆壁與四周連接的縫隙掩蓋了。這樣即便是有人出現在下水道裡,站在這扇牆壁前也不會發現它居然會移動。

  鮑爾伯茨走在前面領路,我跟在後邊,我們倆人就這樣走了大約一兩分鐘的樣子,鮑爾伯茨似乎感覺到了氣氛有些沉默,便張口說話:"有件事兒我一直不明白。"

  我有些錯愕,反問:"什麼事讓你不明白?"

  鮑爾伯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就是剛才K先生說你有賭博精神,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先是愕然,隨後笑道:"關於你們的艾莎莫文,我的選擇只能信或者不信。信可能會被欺騙,就像黑手黨安排在我身邊的周畫那樣,在感覺我沒有利用價值後就會毫不猶豫地對我痛下殺手;而不信,我可能會因此被你們滅口。兩種選擇都是死,那我只能選擇信。"說到這兒,我停頓了一下,認真地看向鮑爾伯茨,說:"因為我相信你的話!"

  鮑爾伯茨露出思索的表情:"為什麼?"

  "我們是朋友!"

  鮑爾伯茨怔愣住了,似乎沒有聽清我的話。但當我的手扶上他的肩膀,又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後,沒想到鮑爾伯茨會把我重重地擁在懷裡。

  "謝謝你,李,是你讓我又回到了純白的時代,沒有了猜疑和防禦。"

  我想,像鮑爾伯茨這樣的黑幫人員,一般的朋友都是用來出賣的,但當他們認真對待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惜自己的生命。他們重情意,卻又不輕易付出情意。

  在接下來的下水道旅程裡,鮑爾伯茨熱情地搭著我的肩膀,無所顧忌地向我回憶他過去貧苦的生活和簡單卻又讓人發笑的遊戲。此刻的鮑爾伯茨已經徹底脫掉了黑幫人員這件無形的外衣,讓我認識到了另一個鮑爾伯茨,讓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可是,這樣的時光總是如白駒過隙。下水道逐漸出現盡頭,一架向上延伸的固定梯子擋在了我們的面前。我的目光順著梯子往上看去,漆黑一片,什麼都識別不清。

  鮑爾伯茨拍拍我的肩膀,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慢慢摸向梯子,依梯而上,爬了幾步回頭看來,見我還愣在下面,又做了一個跟上的動作,隨後自己繼續慢慢往上攀爬。當我追上他的時候,他卻停住了,見我跟了上來,便騰出一隻手慢慢推開頭頂的黑幕,一道昏黃的光亮由縫隙中滲透了進來。原來,擋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塊井蓋。

  這時,上面傳來一陣腳步和嬉笑聲,其中還夾雜著嘔吐。我想上面的人一定是游離在黑夜和酒吧的人,他們放縱著自己的青春和身體。鮑爾伯茨回頭對我笑了笑,聽著上面的人慢慢走遠,才托起井蓋看了看,確保沒人後迅速地撐開井蓋縱了出去,回身探手就把還在攀爬的我給拉了上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好井蓋。站穩後,我放眼看去,所處之地竟然是一條蕭條的街道,兩旁的路燈孤零零地站立著。

  十分鐘之後,在鮑爾伯茨的帶領下,我站到了一套房子的門前。鮑爾伯茨有節奏地敲著門板,隨後屋內也有人有節奏地回應,但頻率不一樣。鮑爾伯茨又敲了幾下,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內打開一條小縫。

  我和鮑爾伯茨從縫隙裡鑽了進去,一名白人男子把門關上,但沒有離開而是貼在門板上屏聲靜氣地聽了一會兒。鮑爾伯茨示意我先在客廳坐下,這時我才借著昏暗的檯燈看到客廳淩亂的擺設,以及窗戶前撩開窗簾縫隙向外查看的另一名黑人看守。

  鮑爾伯茨從冰箱裡給我拿來一罐可樂,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白人男子剛好從門前走回來對鮑爾伯茨做了一個OK的手勢,另一個人也走了過來,低聲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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