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門·門徒(70)_生東曉

七十

　　呼吸著中國深圳的空氣，在美國紐約這些天逃亡的憔悴心情被興奮代替。我展開雙臂想要擁抱頭頂的那片藍天--請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突然回國，這在後面會有交代--但想到跟在我後邊的來人，這份美好的心情一下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還不是輕鬆的時候！

　　我找到機場的公用電話給汪波撥了出去，在電話接通的瞬間，我甚至可以想像到汪波會因為我的突然回國而驚訝的大叫。只是，當電話真正接通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一把熟悉的女音。

　　"你是周琴？"

　　我不知道，遠在深圳醫院裡的周琴聽到我的聲音後--啪嗒，手機掉落，她的眼淚居然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與此同時，一旁的幾個人都圍了上來，詢問周琴怎麼了。周琴眼睛蒙矓地看著高清等人，她連忙撿起掉到地上的電話，喜極而泣道："李汝，你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後邊的話因為哽咽而斷聲了。

　　我在機場這邊聽見周琴那邊很嘈雜，同時伴隨著她的哭泣聲，心裡不禁緊張起來，焦急地喊道："周琴，你怎麼來了？你和汪波在哪？"

　　周琴拿著電話埋頭在汪波的肩膀上哭泣著，而汪波此刻已經恢復了一些理智，當聽到電話裡我微小的聲音，馬上拿起電話說道："李汝，你在哪？"

　　擔心之下，我顯然被汪波和周琴輪替接聽的現象搞糊塗了，但卻表明了現在他倆在一起，有汪波在，周琴就不會有多大的危險。心情穩定了一些，開起玩笑道："你和周琴是不是吵架了，要不要我幫忙，不過你要請我吃飯。"

　　汪波很想笑，但嘴角很乏力，說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說："我在機場，剛下機。你不用來接我，我直接打車找你們。"

　　汪波卻說道："等著我，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汪波這才發現自己和周琴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在了一起，而且雙方都曾啼哭過，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從周琴的懷裡出來。此時，周琴也一臉潮紅地慢慢站起來，掃了一眼周圍的朋友，對汪波說："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接李汝。"

　　汪波沒有拒絕，跟魏華交代了一下，然後跟周琴倆人一起前往深圳機場過來接我，一路上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從氣氛中能看出他們為我能安全回國而感到高興，同時也對我回國懷有種種狐疑。

　　醫院離機場很遠，我等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看到他們倆人急匆匆地走進候機廳，一股親切的感覺情不自禁地讓我對他們高呼，並遠遠對他們招手。出乎意料的是，周琴跑來，二話不說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裡緊緊地摟著我，似乎這一鬆手，我就會永遠地離開她。

　　我一臉錯愕，不知所措地看著汪波，遲疑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拍了拍周琴的後背，說道："好啦好啦，你這麼一個美麗的大姑娘撲到一個男人懷裡，會讓別人笑話的。"

　　周琴似乎這才發覺失態，剛要鬆開，卻不知道想到什麼，於是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一臉無助，只能求助於汪波，卻發現汪波自從剛才倆人見面時勉強微笑了一下，直到現在一臉的凝重。我以為他是在吃我和周琴的醋。

　　為了擺脫尷尬，我連忙轉移話題，對汪波和撲在自己懷裡的周琴說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位元朋友認識。"然後特別對周琴強調道："這個朋友你也認識。"

　　周琴聽到我還帶了朋友回來，而且自己也認識，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我，借著我的身子偷偷抹了抹眼淚，探頭向我身後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她居然愣住了。而汪波聽見我說話也才注意到我身後跟著的一個女人--金髮碧眼，一副小家碧玉柔柔弱弱的樣子，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顯然在已接近深秋的深圳格格不入，在她的手裡還有一個大書包。

　　女人見汪波看來，款款一笑，指了指撲在我懷裡的周琴，做了個鬼臉，一副替她開心的表情。待李汝剛要介紹，周琴探視著用英語問道："艾莎莫文？"

　　汪波一愣，他沒想到我要給他們介紹的人竟然就是周達通的養女，同時他可以斷定這個艾莎莫文就是與周琴在皮斯特家裡邂逅的真艾莎莫文，那麼對於我又是怎麼發現並擺脫那個假冒的艾莎莫文，他也產生了疑惑。

　　艾莎莫文見周琴說話，頑皮地一笑，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沒想到周姐姐還有哭鼻子的時候，真是可愛。"

　　周琴紅著臉看向我，驀然想起剛才撲在我懷裡的情景，心裡便仿佛有十萬個兔子在一起跳動，為了脫離窘境，又似乎惱我去紐約不給自己一個電話，遂拉起艾莎莫文的手便往門外走，說道："走，咱們不要答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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