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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哪個客戶的?"

  "鑫朋!"

  殷晉銘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省?"

  "怎麼省了?"王雅可回頭看了他一眼。

  殷晉銘又皺眉,他感覺到一些費勁,溝通的費勁。在同一個空間裡,似乎誰先多說一句話,都需要積攢一些勇氣來打破一片靜寂。

  他不想吵架,每次吵架她睡臥室,他睡客房,或者他睡臥室,她睡客房,幾天不同床,不過性生活,不在家吃飯,家成了旅館,就算偶爾兩個人都在,屋子裡照樣靜得掉根針都可以聽見。

  那是一種靜到可怕的感覺,他忍著氣關了電視,說道:"你就不能多說幾句話嗎?我要不說話,你就一直不說,你嘴憋著勁不說話就不難受嗎?"

  "謝謝關心!"王雅可冷冷應了這一句,就向臥室走去。

  王雅可很淡漠,太淡漠了,而且,她的眼神很冷,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這一點不像他印象中的王雅可,那個指著他鼻子說:"以後不要再自殺了,我能救你第一次不能救你第二次!"那個明明是狠狠捉弄了自己,卻偏偏裝沒事人一樣把他推在眾目睽睽之下想找地洞的王雅可。

  那個時候,她調皮、狡黠、搗蛋、愛使小性子,動不動就一副我是惡女我怕誰的樣子。可是那時候她刁蠻得可愛,而且不是一味刁蠻,有時候也很講道理,也很浪漫,有一些可愛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常常能整出個惡作劇什麼的,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過得很有趣。

  現在的她卻越來越難捉摸了,他以為有了上周那次身體的契合,兩個人已經近了很多,前陣吵架的事已經煙消雲散了。可是,王雅可卻從那一天開始,變得更加淡漠,更加不愛說話,更加不拿正眼看他了。

  不像冷戰,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戰,何來的冷?

  可是,不是冷戰,這又是什麼呢?

  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目光一不小心就會撞擊在一起,可是再也不會炸得劈裡啪啦,因為根本撞不出一點火星子了。

  就是陌生人,目光相撞,也會禮貌地笑一下,可王雅可現在連笑也不笑了,她就像一個冷美人,臉上表情冰凍,看到他跟看到一棵樹沒分別。

  殷晉銘不甘心,具體地說是有些生氣,賢內助賢內助,她哪有半點賢內助的樣子?在外受老總的氣,回來受老婆的氣,那男人還活不活了?如果結婚後就為了過這種生活,那結婚來幹什麼?哪怕是吵上一架,那也比現在這樣強。

  殷晉銘站起來,雖然挺不耐煩卻還在忍氣:"王雅可你現在玩失語呢?半天一句話你當是應付我啊?"

  王雅可站住了,她回頭看了殷晉銘一眼,心裡有些嘲笑,她有心理準備,如果殷晉銘劈腿,他不會承認自己劈腿,他會找茬,然後以感情不合為由提出離婚。這不都是一些外遇男人慣用的伎倆嗎?這時候,他果然來找自己的茬了,之後怎麼樣?爭吵,冷戰,或者分居……然後,他再名正言順地提出離婚?

  那個唇印是橫亙在她心裡的一根刺,她想拔拔不出,痛得眼冒金星,可她王雅可沒有軟弱到這地步,逆來順受那不是她字典裡的詞。為了愛情,她願意放棄很多,誰叫她是愛得多的那個,可是,她還有底線,還有她的自尊,那是她死也不會放的。

  她可以因為被愚弄被欺騙而傷心痛心,但那傷心痛心不是表現出來博取殷晉銘可憐的,而是在背人的時候自己卸下偽裝後的心情渲泄。

  現在殷晉銘這樣算什麼?瞪著眼睛,一臉厭惡和質問,王雅可想到一個詞:惡人先告狀。

  分明是他對不起她在先,卻可以這麼理直氣壯若無其事地來指責她的淡漠,她心中的委屈和傷心本來堵得連胃都要疼了,現在,胃疼升級,連心肝腸肺一起痛起來,一痛就全身發冷,心更冷,她就這麼冷冷看著他,說道:"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

  王雅可的這句話不亞于火上澆油,殷晉銘本來還忍著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怒火像點燃的乾柴熊熊燃燒,說話就挺沖:"王雅可,你別太過分了,你說你作相板臉的裝什麼酷啊?你有什麼想法你就不能說嗎?你要裝酷那也過時了,你以為你還是六年前呢?要我來哄你依你,你幼稚不幼稚?"

  "我過分?"王雅可聲音有點拔高,略帶了一些尖利,"我裝酷?我幼稚?殷晉銘,這是你的內心話吧?你想說什麼你心裡明白,犯得上這樣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冷嘲熱諷?"

  "我想說什麼?我就看不慣你給我臉色,我得罪你了嗎?拉長一張臉給誰看?"

  "你直接無視不就行了?你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現在倒去計較了?殷晉銘,拜託你,我知道你想找我吵,但你想吵也找個好點的理由,別這麼濫俗行不行?"王雅可心裡的痛現在漫到血液裡,她不想在殷晉銘面前示弱,所以微微昂起頭,表現得更加不在乎,更加冷漠。

  殷晉銘看不到她的內心,卻被她鄙視的表情給激怒了,聲音也不自禁大了起來:"我找你吵架?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更年期提前,內分泌失調啊?我閑得沒事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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