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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這已經不是淩洛安第一次打她手機。

  危瞳照舊掛斷,繼續將今天新到的畫搬入畫廊倉庫。

  淩泰這家畫廊終於開了,名字起的很藝術,就一個字:瞳。

  她曾經以為,畫廊之于淩泰,不過是大風大浪後的回歸,他並非沒錢,要賴以為生,只是一種消遣模式。

  這種想法,在兩天前他的一副信手塗鴉後完全改變。那是為她作的素描畫,簡潔的線條,寥寥數筆,卻勾勒出生動形貌。

  詫異之後去問,才知道他大學第一年學的是美術,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轉讀了工商管理。危瞳想,這個原因,大約就是淩泰的大哥。

  相處這麼久,她很少聽他提家裡的事。有錢人家,總有些難言之隱。這個男人,總是喜歡把最艱難的那部分留給自己,轉身依舊一派靜淡的朝他人微笑。

  她詫異自己今時,竟能如此懂他的心境。也因為懂,所以在他如今唯一的親人再度纏上她時,她沒有掉頭就走。

  「為什麼不接電話!」舊街路口,他的身影被路燈拉的長而淡,燈光下,他的五官有些不太真切。不知許久太沒見,還是那神情太過陰鬱,總之,非常陌生。

  這天淩泰去見一個剛剛歸城的朋友,原是要帶她的,恰好危老爹思念女兒喊她回家吃飯,她便沒有去。此刻正奉老爹之命出門打醬油,卻在路口見到淩洛安。

  「在私,我們沒什麼好聊。在公,立場也不同。」她想走,轉念又補充了一句,「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公司,那是你一直想要,也是你的家人一直想給你的,別辜負了他們。」

  「不要用長輩的口吻跟我說話!」

  見他發怒,危瞳不爽了,「我老公忙了六年,只為你這傢伙老爸的一句臨終囑託!現在你順利繼承公司,竟然不知道珍惜,還在這裡跟我唧歪!你TMD有病是吧!」

  「這不是事實!」他怒喝著打斷她,「不要他說什麼你就信!你根本不明白這幾年我們之間的那些事,那些明裡暗裡的爭鬥,根本不是你能想像的!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是他所謂的教導!」

  「那你說他為什麼辭職,讓出主控權?」

  「為了你!」他的目光朝她壓下,竟令她有種不適的沉重感,「他知道我在意你,用這個方法把你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邊!危瞳,離開他,他不是真心對你。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問題,而他在結婚後也一直有其他女人,你既然能忍受他,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回答他的,是一記右勾拳。她目色冰冷,淡淡看著他,吐出三個字,「你放屁!」

  她隨手丟了醬油瓶,開始慢慢鬆動指關節,「別拿你這種連喜歡是什麼東西都不懂的人跟我老公比!你哪只眼睛看見她有女人,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有問題!要我原諒你?怎麼,難不成還想我跟你複合?你是不是真這麼長情!這世界上女人都死光了,就我一個跟仙女似得讓你念念不忘?!」

  他看著她,這回竟沒再發怒,「當初是我過分了,要你一下子原諒我不可能。可你要明白,這麼多年,這麼多女人,我從沒對哪個說過這些話。只有你例外!你跟她們不同,我當初誤會你,所以——」

  「承認淩泰為你做的那些事真有這麼難?!」她真想狠狠揍他,可想到淩泰又忍了下去,「淩洛安,憑著驕傲不能欺騙自己一輩子,你醒醒吧!」

  「是啊,我也想醒過來,你有辦法麼,教我!」他苦澀的勾起唇角,但那完全稱不上是笑。

  「你對我只是不甘心,因為從沒得到。」危瞳終於完全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你也不小了,現在要掌管整個淩氏就夠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你還關心我?」

  「我有在關心?」

  「危危……」他的唇吐出熟悉稱呼,帶上了從前綿軟親昵。他看著她,眉宇低從,仿佛從未如此放低過姿態,「我希望,你還關心我。」

  丟下近乎懇求的一句話,他赫然轉身離開。

  之後幾天,淩洛安再沒來過電話。這天兩人在畫廊附近的西餐廳喝下午茶,危瞳把淩洛安找過自己的事跟淩泰說了。

  相較于她,淩泰倒淡然多了。

  修長手指輕輕扣著桌面,他垂下眼簾,輕輕靠著椅背,笑容薄淡而莫測,「依他的個性,若立刻接受現實我倒要奇怪了。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早有此料。」

  抬起視線時,卻發現對面女子神情恍惚的看著自己,不由失笑,「你怎麼了?」

  「……」危瞳有點尷尬,她沒想到他會突然看她。說這事給他聽,也有一點點私心是想看他會不會吃醋,結果自己倒先被他慣有的深沉模樣給迷倒……

  當她從桌對面換坐到他身旁準備正大光明吃老公豆腐時,淩泰的手機響了。

  電話很短,他掛上後,將桌上的車鑰匙交給她,說自己臨時有點事,囑咐她回家時開車慢一點。

  打電話來的人是陸路,他告訴他,有一個人,要單獨見他。

  這個人是渃宸。

  那晚談話後,危瞳一直沒有在他面前提過渃宸的事,但他知道她的擔心。

  即便渃宸真是關慧心的人,對她來說他還是家人。家人犯了錯,其他家人會生氣會心痛,但絕對不可能就此拋棄不理。

  他們仍然約在派克,淩泰到的時候,渃宸已經等在那裡。

  他為他倒了一小杯普洱,緩緩推至他面前,那張俊挺的臉孔,帶著些許笑意,與記憶中那夜帶著敵意談話的人,判若兩人。

  淩泰蹙起的眉心很快展開,他想應該不用他開口,對方自會主動言明。

  果然,他率先開口,「恒安那件事,是我做的。」非常坦然的表情,視線裡卻帶著玩味笑意,「不過,我早就知道恒安的主人是你。」

  低頭喝茶的淩泰微微揚了揚眉,抬起目光與他對視,「所以你想說,那次的事,其實是你有心放我一馬?」他頓了頓,「為了危瞳?」

  「是為了她,不過卻不是你想的那樣。」渃宸收起玩味,開始講述整件事。

  【另一種保護】

  陸路沒有猜錯,他的確是在澳洲認識關慧心的。

  那時的他,初去異地,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身不怕死的膽色。他從關慧心的保鏢做起,一場意外護得她周全,然後被提拔。

  後來她讓他接受訓練,使他逐漸成為她在商場上清除障礙的好手。

  曾有一段時間,他不太有原則,只要不是觸及他道德底線的事,他都會聽從吩咐,然後圓滿完成。他也明白,這樣的工作不可能做一輩子,於是去學了攝影,一方面也是因為需要有一個能對海岸那端的家人交代的工作。

  此次回國,除了攝影展,更重要的是為關慧心回國辦事。

  淩泰的資料,在他登上澳洲的飛機前就已看過。可他沒有想到,卻是在那種情況下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危瞳結婚的事,他完全不知情,淩泰的資料裡也只對這位新婚夫人匆匆提了一句,說是公司職員。

  以至於整個計畫尚未開始,就已被打斷。

  他明白,關慧心那樣的人,對於他跟危瞳的關係不可能不清楚。明明知道卻還讓他接手,擺明瞭這女人是在故意試他。

  要物質前途,還是一個收養了他卻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那一刻,他覺得有點好笑。那女人大約冷血慣了,便以為別人也如她一樣,會糾結於這種問題。事實上,在他知道危瞳與淩泰關係的時候開始,他就打定主意站回危瞳這裡。

  不僅只是站回,而是要憑藉他現在的身份真正能幫上忙。

  後來,那些試探、不合、離間都是他做給關慧心的一場戲。他很瞭解關慧心,知道在他完全放心前,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他知道一直有人跟著他,隨時彙報他的動向。

  所以,他必須非常小心,只要露出一絲破綻,他就不會再被信任!

  他看的出來危瞳很喜歡淩泰,他這輩子只有這一個妹妹,他不想發生任何讓她難過的事。

  他必須尋找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來讓他這場戲變得更真實更有說服力。所以後來,便有了那場表白。

  一個男人在情場上的失意,使得他惱羞成怒,下定決心要除掉情敵。而現在有這樣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再好不過,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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