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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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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把手伸到他面前,他滿面堆笑地要來接,剛看到我張開的手,卻是一怔,道:"這是什麼東西?" 不對麼?我突然有點心慌了,道:"這是個古董啊。" "我知道是古董,可是溫建國要你給我帶這個東西是什麼意思?" 我突然覺得我該是會錯意了。的確,他根本沒跟我說過什麼古董,全是我自己想的。可是我哪裡知道溫建國給過他什麼,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道:"可是溫建國就給過我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皺起眉頭,從我手裡拿起那個班指,另一隻手用兩根手指托了托金絲眼鏡,仔細打量了一下,突然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道:"等等,我看看。" 他一屁股坐到了桌前。桌子上,放著一架顯微鏡,他把顯微鏡調得高了,又把一塊載玻片放到架上,將那個班指放在上面,開始調起顯微鏡來,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我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看著他,也不知他是想在班指上發現什麼微生物。 看了半天,他一臉沮喪地轉過頭,道:"溫建國真讓人帶這個東西給我?" 我已經知道多半是弄錯了,正想著找個什麼藉口溜掉算了,聽他這麼問我,忙道:"也不是,他留在我這兒,又給了我這麼個電話,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把班指還給我,道:"是麼?他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上面有墨漬一樣的東西?" 我渾身都抖了一下。他顯然發現了我的異樣,興奮地道:"你見過了?在哪裡?千萬注意,那個要密封的,不能用強光照射。" "我沒有。" 他的眼中一下子浮起了失望。 "可是我見過。" 他眼中又有了一絲興奮,叫道:"哪兒?還在不在?" 我搖了搖頭,道:"恐怕沒有了。以前我以為是墨漬,沾在軟碟上,可是居然移進了螢幕,我怎麼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個!"他打斷了我的話,興奮地直搓手,"天啊,就是這個!快說,快說,哪兒還有?" 我搖搖頭,道:"後來在牆上也發現了一塊,可是叫清潔工去擦時,卻什麼都沒有了,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怔了怔,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沒有了你還說那麼熱鬧做什麼。唉,真是可惜,否則都可以得生物醫學獎的。他媽的溫建國,要靠他了,居然還出什麼事,他殺了誰了?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連珠炮一般的問題讓我回答不上來,我頓了頓,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你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想了想,道:"等等,我給你看點東西。" 他摸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桌上的一個抽屜,翻了一陣,從下面摸出一張照片,道:"你看看。" 照片拍得很模糊,看得出是張顯微照片,焦矩沒對好,上面只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怎麼都看不出那是什麼,仿佛一張仿達達主義風格的拙劣油畫。我道:"這是什麼?" "二維阿米巴照片。" "什麼?"我聽不懂他的話,他馬上回過神來,道:"這是我杜撰的詞。阿米巴你知道吧?" "變形蟲吧。" 他咧開嘴,伸手打了個響指,道:"OK!你也知道一點。阿米巴是一種單細胞原蟲,屬於最原始的原生動物門,肉足蟲綱,因為可以任意變化形態,所以俗稱變形蟲。阿米巴種類很多,但引起人類疾病的只有一種,叫溶組織阿米巴,屬於根足原蟲類,象阿米巴肝膿腫、棘阿米巴腦膜腦炎、阿米巴痢疾、阿米巴腸炎……" 我沒等他說完,道:"等等,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說這到底是什麼?" 他歎了口氣,指了指一邊的椅子道:"先坐吧。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那天我正在做一個滴蟲培養實驗,突然接到溫建國的電話。他是我中學裡的同學,後來考上大學後就一直沒聯繫了。那天接到他的電話,我還很意外,問他怎麼知道我的,他說是偶爾在一份醫學學報上看到我寫的一個論文,後面附有我的聯繫方法和簡歷才知道是我。" 說到這兒,他也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一個裝水的咖啡杯,道:"對了,我還沒給你泡茶呢。" "不用了,你快說吧,溫建國找你有什麼事。"雖然我有點聽不懂他話語中不時夾雜的術語,但一下被他引起了興趣。溫建國找他,肯定不是心血來潮,只怕就是這事的關鍵。他喝了口水,道:"不喝算了。那天他在電話裡氣喘吁吁地說著,好像剛玩過女人,說有東西讓我看看。一開始我還會錯了意,就跟他說梅毒的病因病原體叫蒼白螺旋體,任何一個性病專科做個血常規檢查就可以查出來。可是他說不是那些,是種很奇怪的影子,會動,極快地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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