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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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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中午,我、袁泉、還有母女倆在天安門廣場附近那個小飯店吃了飯,回到賓館時已快下午三點了。沖了熱水澡,我就開始寫稿子,這其間,張小月接連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都沒接,想又是虛心假意的關懷吧,她再也沒打過來。把稿子傳了回去,還差十多分鐘五點的時候,艾紅就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裡她笑著:「我在賓館門口呢,是我親自上去接你,還是你親自下來?」「那就不勞您大架了,還是我下去吧!」我也笑著。「那好,我就在下麵等你,哎?你還能認出我嗎?」「你要是沒毀容,我就能!」 出了賓館的大門,我一眼就看見,一輛白色本田雅閣的車門旁,一個白淨的黑衣女人就站在那兒,身姿婀娜,染了顏色的波浪發披在肩上,那不是艾紅是誰呀?艾紅已微笑著向我招手了,我忙挺胸快步走了過去。「怎麼樣?不敢認了吧?」「是有點兒不敢認了,比以前漂亮多了!」「呵呵,你怎麼也學會貧嘴了?」我以為艾紅會跟我來個擁抱呢,她卻伸出了手……我們兩隻手握著,我忽然就有一種距離感。我想此時此刻,這種距離感她也會有的——我們再也不是那「兩大無猜」的少男少女了。 說著笑著,我們就坐進了車裡,她啟動車子,轉動方向盤。看著她手法的熟練,態度的從容,我忽然又一種強烈的自卑感,你看看人家這生活品質,這就是所謂「香車美女」了吧!「你猜我怎麼知道你的?」艾紅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手把方向盤目視前方。「看到照片了吧?」我忙說。「是啊,我們記者回去把片子發到電腦上,我一看,哎?這人怎麼那麼像我們的才子啊!再一看名字,這不是我們的才子是誰呀?呵呵……你可比以前胖多了,腐敗了吧?」艾紅繪聲繪色地。「得,還沒怎麼著呢,你就開始挖苦我了!「我笑著,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在發燙。 車是往前門方向開去的,我知道前門那個全聚德烤鴨老店,卻還沒去吃過。「成家了嗎?我怎麼看你還不像啊?」艾紅問得很隨意。「怎麼著,這成沒成家,臉上還有標記嗎?」我回答得卻很不輕鬆。「感覺嘛,我們女人的感覺最靈敏了!」艾紅說著,頓了一下:「你是不眼眶子太高了?再不就是身邊美女太多迷了眼,年齡不饒人,你也該認真了!」「唉!」我故意歎了口氣,然後說:「我愛的人已飛走了,愛我的人卻還沒來到!」「酸!真酸!」艾紅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們的車又一次等紅燈的時候,我已經能看到全聚德的店面了。「你們家孩子應該能打醬油了吧?」我問艾紅。「沒那麼誇張,現在我看看……才兩歲半吧!」她笑著。我們接下來的對話就認真了:「男孩兒嗎?」「女孩!一直放他父母那兒,見我都不親了,像見後媽似的!」「你老公做什麼的?」「他呀,跟咱們同行,是個美編!」「怎麼不叫他一快兒來呀?」「來了,在店裡等著呢!」 艾紅的老公確在全聚德老店裡等著呢,一個紮著很長馬尾辮的男人,一身牛仔裝,眼睛很大,臉上棱角分明。艾紅把車泊在停車位,我們一起進了老店前廳的時候,他已經把烤鴨這道主菜點完了。通過艾紅給我們介紹,我才知道他叫張可,並不與艾紅在同一個報社,而是在一家很有名氣的週報。張口遞過來功能表讓我點一些可口的小菜,我推說第一次來,不知道虛實,讓艾紅代勞,艾紅沒客氣,就點了,還要了啤酒。小菜很快就上來了,看上去都很精緻,嘗一嘗也委實很可口,但我卻喚不上名字來,點菜時,艾紅是點著功能表「這個,這個」的,服務員便記下了。 和張可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他屬於「髒口」那種,話裡總帶著「他媽的」、「丫的」、「操行」之類的點綴,讓我覺得很好玩。艾紅卻有些生氣,忍不住就說:「跟你說多少遍了,說話要文明些,別總帶髒字兒,你怎麼就不聽呢?」我忙笑著打圓場:「沒關係,我覺得挺好,又不是外人!」張可就像終於找到了支持者似的,看著艾紅:「就是,你的老同學嘛,又不是外人,再說我們都是男人嘛!」艾紅白了他一眼,還想說什麼,烤鴨卻來了,是一個男服務員用飯車推來的。 烤鴨被飛快地削成了薄片,轉眼間就剩一堆骨架了,艾紅讓男服務員推了去做鴨架湯。用薄薄的小餅卷上蔥段、甜麵醬和烤鴨片,一口咬上去,便有小餅的筋、鴨皮和蔥段的脆、鴨肉的嫩,味道上鹹辣香甜之外似乎還有變化,果然是佳品。吃著聊著,聊同學往事,聊彼此現在,談到我的工作,我說:「哪趕得上你們啊?」艾紅說:「你不如來北京呢,以你的能力,來北京肯定有發展!」我便笑了:「好啊,你們就給我安排個工作吧!」艾紅卻看向張可:「哎?張可,你們單位不總有人進出嗎?你跟領導說說……」「那也得等機會呀!」張可為難地打斷了艾紅。「那你留心著點兒!」艾紅說完又看向我:「他們單位都寫大稿子,你去肯定合適!」我本是一句玩笑,沒想到她卻認真了。 晚餐結束時,艾紅非邀請我到她家去看看,我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就說不去了,反正幾天內又走不了,改時間再去吧。但我們都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專家組會診後,我就決定了返回省城。在北京站,離開車還有20分鐘時,我給艾紅打了個電話,她一聽就埋怨我:「都說好了上我家來看看,你這人說話怎麼不算數啊?」我說:「下次吧,下次來北京一定去!」她又說:「那也得讓我送送你呀!」我說:「不用了,火車馬上就要開了,又不是外人!」她來了一句:「你也真是的!」然後就像我媽似的嘮叨我:「你年齡也不小了,差不多就婚吧!」 火車是早上六點的時候到達省城的,我拎著保健品打車回了住處,因一夜沒怎麼睡,就躺到床上睡著了。我沒有白日做夢的習慣,所以睡得很香,差不多中午時分,手機和絃聲把我吵醒了,是主任孫燕。她說我們部門晚上要在夢月食府聚餐,主題是「犒勞十一長假堅持第一線的工作者」,而休假者也跟著借光。我就說不想去了,多日來的飯局連連,使我一聽吃飯就有「膩反應」,雖然人的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但總這麼擴大化誰能受得了呀?孫燕卻說:「一個都不能少!」還給我下了一道死命令:「聚餐允許帶家屬,你必須把女朋友帶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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