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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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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醬菜廠的路上,看見不遠處的公廁,我便感到尿急,跟小夥子打個招呼,我走了過去。廁所是最原始的「搭板茅坑」,苟延殘喘的蒼蠅到處亂飛,臭氣熏天,我趕緊捏住了鼻子,有個老農卻正蹲在一個坑位上若無其事地使勁,還好有個坑位還比較乾淨,我踮著腳站上去,用一隻手拉開褲鏈,掏出了傢伙。完事後,我費勁往裡塞著,看了眼老農,老農也正看我,我心裡就忽然閃出了一個念頭。 「大爺,聽說你們村子選村主任選黃了,您投誰的票了?」我問。 老農警惕地又看了看我:「俺呀,俺誰的票都沒投!」 「那您是棄權了?」我稍感意外。 「俺又不傻,投誰的票不都得罪人嗎?」老農憨笑。 「聽說原來那個村主任又請客又給錢,這麼便宜的事兒,你也不投他一票?」 「飯吃了,錢也拿了,王風請客俺還去了呢,他給了30塊錢的,俺就是不投票,咋地?!」 我愣了愣,想笑,但想起是廁所,忍了。 我走出公廁時,看見徐冬正和那個小夥子說笑,嘴裡都叼著煙捲。 折騰這一大圈也快中午了,王風開著桑塔娜帶我們進城裡吃飯,在一家海鮮酒店點了一桌子的海鮮,也確實餓了,我和徐冬吃了個肚滿腸肥。剔牙的時候,徐冬看著王風忽然來了一句:「王哥,我看你應該到鄉里疏通疏通,單是跟村民拉關係沒用!」王風卻苦笑:「不瞞二位老弟,我親哥哥就是鄉長,可就是他從中作梗,保著原來那個村主任,我到區裡找過熟人,他就跟在屁股後面說我的壞話,他呀……唉,話不多說了!」 我和徐冬相互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這年頭,親兄弟因為錢反目成仇,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出了飯店又進了歌廳,剛坐下,王風就喊來一幫小姐,我和徐冬就挑了兩個順眼的,王風自己也找了一個。其餘的小姐剛退出,三個小姐就站成一排忽然掀起了自己的上衣,竟都沒戴乳罩,露出三雙垂垂的奶子來,嚇了我和徐冬一跳,王風倒自若,一看就知是常客。三位小姐說是送給我們的見面禮物,然後就放下了衣服,進了這麼多年歌廳,這招兒我和徐冬卻是頭一回見,倒是新鮮。 酒足飯飽的我們喊幾首就沒了力氣,就聽小姐們哼哼唧唧地唱,我們仨就嘮嗑,我有意無意地提到王風也請村民吃飯給錢的事兒,王風便很尷尬,紅著臉說:「沒辦法,都玩手段,你不玩,你就競爭不過人家,連村委的門檻都進不去,還談什麼為鄉親們謀利呀?」不管王風這話真假,卻頗耐人尋味:一個一心為民的人,只有當官才能更大地實現抱負,而在一個不公平競爭的環境裡,他想當官就要使點貓膩的路數,這樣他如果當上了官,那他還是一個好官嗎?倘若他以此為藉口,一路貓膩下去,那麼他是不是就失去了「一心為民」的本色呢? 兩個小時又這麼頹廢地逝去了,王風看看表,說:「這家歌廳有小包間,給兩位老弟再安排兩個?」徐冬一聽就樂了,剛想說什麼,我就搶了話:「算了王哥,你也別破費,我看都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徐冬看著我,臉上的喜悅消失了,想說什麼,卻又不好意思說,他哪裡知道,我為了心愛的趙婷,已決定潔身自好了。王風看了看我:「那也好!」說著,他打開夾包拿出一打百元大鈔來,點出20張先遞給了徐冬,接著又點給我20張。往常接紅包都是接信封,這麼直露露地當面點錢,我還是首次遭遇,有點兒不適應,但見徐冬先接了,我也就沒客氣。 在歌廳門口,王風執意要開車送我們,我們沒讓,招手打了一輛計程車。一上車徐冬就開始跟我沫嘰,說那麼好的事讓我拒絕了,豈不便宜了他?我沒搭理他,卻問稿子是不是明天給人家見報,他沒好氣地說:「明天再說吧,今天太累了!」就在這個時候,劉艾麗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說她的母親特意給我燉了只雞,她要給我送去,我就客氣地說不用了,挺麻煩的,她說她就在公車上,快到我住處附近了,盛情難卻,我只好說:「那你在窈窕樓下等我吧,我半個小時就到!」 這個陌生的「劉母」怎麼會關心起我了呢?肯定是劉艾麗在她面前美言了什麼。劉艾麗的這個舉動讓我有點感動,忽然覺得這丫頭還行,知人冷暖。徐冬問我是不是劉艾麗,我就都告訴了他,他便笑著說我這段時間沒少奉獻啊,人家這是給你補身子呢,我就說哪兒跟哪兒啊,你他媽該洗腦了,滿腦子淫穢。 「怪不得,剛才姓王的上趕子安排你都沒興趣,你小子豔福口福都不淺哪!」 徐冬又嘟囔,酸酸地。 19 這一天,註定是2004年,我要追悔莫及的一天。 一大早起來,我就把昨晚吃剩的蘑菇燉小雞兒,倒在久已不用的炒勺裡熱了熱,我也很久沒這麼莊重地享受一頓早餐了,不禁心生一番感慨。啃著那只熱乎乎的,香噴噴的雞腿時,我忽然聯想起劉艾麗那一身有些鬆懈的白肉,會不會也這樣美味可口呢? 昨天,當我趕到「窈窕女子會所」樓下,拎著保溫飯煲的劉艾麗已經等了近20分鐘,長髮紮了起來,一身乾淨俐落的牛仔裝,很難得見她這樣「淑女」一下。劉艾麗沒有來過我的住處,卻知道我住處的大概位置,她說她對這一片兒很熟悉,因為她仙逝的外婆生前就住在附近。路過小市場的時候,我買了四個饅頭,把劉艾麗的晚餐主食也帶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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