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妖(7)_海雅阿木

七

　　他跳起身來，拉開窗簾朝外望去。雨停了，但是天空依舊濃雲密佈。奇怪的是，出了這麼大的兇殺案，竟不見一點新聞報導。

　　他掏出手機查看，又有一條新資訊，不過是昨天晚上發來的。他翻開一看，寄件者仍然是張珞花，內容很短："你贏了。這才剛剛開始……"

　　逃不掉的！懲罰還將繼續……

　　蘇豐心裡有些絕望，他不安地站在視窗觀察公寓的動靜，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他又轉到了公寓樓下，大廳裡不斷地湧出來一些人，都是一些住戶，突然他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閃到一邊去。那個人出門的時候，有一個小孩跟在她後面。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她就是那個送夜餐的女服務員，他們是一對母子？

　　蘇豐轉頭看了看停車的地方，那停著一輛進口汽車，他也同時認出，那就是藏有屍體的那輛車。

　　別的車子都開走了，進口汽車的主人始終未出現。蘇豐隱藏在草坪旁邊的一樹叢旁，看著那輛載有周勝一屍體的車，等待車主的出現。

　　恰巧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向那輛進口汽車走去，在他的身後，居然跟著剛才那一對母子。蘇豐愣住了，這是一個三口之家？

　　那個女服務員鑽進汽車，嚶嚶啜泣。

　　"哭也沒用，你也不為孩子想想？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得跟我走！"男人樣子看上去很凶。

　　男人把手伸向女人，那女人便掏了什麼東西給他，像是汽車鑰匙。從兩個人的動作和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之間感情並不好，但小孩卻顯得興致極高。

　　而此時，蘇豐卻有些忐忑不安。如果那個男人去開後備箱，不但會發生一場騷亂，更要命的是從此小孩將有一對無辜受害的父母。他隱在樹叢後面，心中湧起一股罪惡感。

　　男人鑽進了駕駛座，女人和孩子坐在後邊的位子上。不一會兒傳來發動機啟動的聲音，車尾冒出了白煙。

　　忽然，蘇豐怔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即將發生的可怕的一幕：男人從駕駛室裡鑽出來，朝車子後面走去……

　　他真想大喊一聲，但卻沒有聲音發出來，話在胸腔打轉："老大，拜託！千萬別打開……"

　　男人還是把後備廂打開了。

　　蘇豐的心收緊了，瞪大眼睛，心想那男的不被嚇個半死，至少也會嚇得他慘叫一聲。但是男子沒有如想像中的大叫一聲，也沒有跌倒，他看上去很沉著。

　　不會吧？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他天生不怕死人？

　　他讓後備箱開著，拿了塊抹布到前面去擦擋風玻璃。

　　蘇豐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對於男人的行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看見屍體還能這麼鎮靜嗎？莫非是屍首不見了？他正在心驚肉跳的當兒，男人三把兩把擦了擦擋風玻璃以後又朝後備箱走去。既沒有大聲喊人，也沒有再朝後備箱裡細看。把抹布朝裡面一扔，"嘭"一聲蓋上了後蓋，然後又鑽進駕駛室。

　　不一會兒，車開動了。車棚上的雨水早已幹了。

　　蘇豐長舒了一口氣，走出公寓大門。他怎麼也沒想到海濱公寓那麼多人，卻偏偏選中了那個女服務員的車，他害了這一家人了。

　　公路上的積水還沒有消退，因此，汽車速度上不去，開得非常慢，車裡的男女一句話也不說，表情都很僵，只是盯著前面看。

　　在一個十字路口，指示牌上亮起了紅燈，男人似乎煩透了紅綠燈，停車扭了扭上半身，摘掉墨鏡，揉揉眼睛，恨恨地罵了一句："媽的！"

　　男人身邊的女人一動也不動，看著前面。她的左眼腫得發青，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男人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出奇的小，小得看不見眼珠。

　　等了好半天，一長串車才緩緩啟動，繼續往前行駛。他們的這輛車很快駛出市區，往麗海方向開去。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開得很快，拐了個大彎後，逐漸轉向下坡路，速度一下子提得更快了。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車速突然拉快後，男人下意識地踩了踩刹車。可是刹車似乎是失靈了，怎麼也刹不住。

　　"出什麼事了？"女人問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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