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妖(3)_海雅阿木

三

　　2、冥殺

　　大約十點來鐘時，蘇夏回到了家裡。

　　客廳裡，蘇夏張著一雙恐怖的大眼睛傻瞪著哥哥蘇豐："水妖，我看見水妖了！"

　　"水妖？什麼水妖？"蘇豐被妹妹眼神裡透出的恐懼嚇倒了，"就……就是最近東海灣傳聞的白衣水妖?"

　　蘇夏點點頭，只見她目光呆滯，喃喃道："啻旭崖上真的有水妖，太詭異了……"

　　就在這時，蘇豐收到一條短信。他翻開一看，寄件者是周勝一，他的一個老同學兼情敵，短信內容說--

　　"蘇豐，請立刻到我公寓裡來一趟，快點，因為我在貓眼裡看到了一個滿身濕淋淋的女鬼，她說她是來索我命的水妖！太可怕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周勝一也看到了"水妖"？還讓自己立刻就去？這麼晚了，路雖不算遠，但現在已經快十點了，天氣預報說晚上十點過後將會有一場大雨。蘇豐推開窗戶，外面一片漆黑，這個時候，他會不會在半路也碰到"水妖"呢？

　　蘇豐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去一次為好。他安慰了一下蘇夏，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計程車在海濱公寓的保衛室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一棟臨海相建的老式公寓，建造時間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有十四層，周勝一的居室在公寓六樓，是他父親十幾年前購買的，一直被當做辦公性質的商務房使用。兩年前周勝一的父親出國以後，就被閒置下來，周勝一帶蘇豐來過幾次。登記完出入表後，他乘坐電梯很快就到達了。

　　房門敞開著，蘇豐想可能是周勝一為了迎接自己而早早就打開了。走進客廳後，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客廳裡沒有人，蘇豐喊了幾聲也沒人回應，四處查看，原來彌漫的水蒸汽來自浴室。他推開了半掩的門，伸頭往裡一瞅，浴缸用一塊無色磨砂塑膠浴簾遮著，水漫到了外面的地板磚上，冒著熱氣。

　　等水蒸氣散發以後，浴室的內部逐漸顯露出來。濕毛巾掉在地上，一隻拖鞋翻轉了過來。他從鏡子裡看見洗臉盆對面的牆壁。不，與其說是看見，不如說是那牆壁自動露出來更妥當。

　　牆上貼著白色的瓷磚，當中有一塊暗紅的血跡，還黏著一綹亂糟糟的頭髮……

　　瞬間，蘇豐嗅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嚇得倒退了一步。然後盯著塑膠窗簾，大聲喊道："勝一？"

　　但是除了流水聲，裡面沒有任何反應。他死盯著浴簾布看了十幾秒鐘，還是沒有反應，整個浴室此時靜得只能聽到浴室裡流淌著的水聲，籠罩在一種詭謐的氣氛當中。

　　窗簾動了一下，藍色的玻璃窗原來是洞開的。就在這時，黑壓壓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白色的縫，縫裡奔出了一道光來。

　　"轟隆！"一聲驚雷突然炸響，吞沒了浴室裡的水聲。

　　"靠！"蘇豐嘴裡罵了一聲，怎麼偏偏在這時候打雷呢？他被嚇得差點跌在地上。這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個冬雷。

　　隨著一股冷空氣襲來，外面刷刷的下起了雨，漸密的雨點砸在窗玻璃上，在靜得有點壓抑的房間裡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他鎮定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靠前一步，掀開了浴簾。

　　"啊！"只聽見他狂喊一聲，狼狽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勝一赤裸裸地靠在浴缸邊上坐在浴缸裡，肩膀以下的身體浸在水中。他側身對著蘇豐，眼睛凝視著牆頂。說得準確一些，是兩隻失神的眼睛傻呵呵地睜著望向天花板，嘴也張著，頭髮濕淋淋的。浴缸裡的水通紅通紅，大概是摻了血的緣故。由於水開始不斷地朝外流，顏色被沖淡了不少。

　　蘇豐倒退著走出浴室，他本想趕緊離開這裡，出門卻瞥見走道那邊有個人正朝他這邊走來。他只好又退回房間，背靠在門上，胸口突突跳個不停。

　　門鈴這時候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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