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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柳傑的一句我們,為我燃燒的情緒,從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可不是麼,人家是市長,為公而來,你想用生命為人家負的什麼責任?用得著你嗎。

  我有一種羞恥的感覺,這一刻,我確實感覺有一點臉在發燒。

  為了解除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尷尬局面,我說,你瞧,快到夜裡十點了,咱們該吃晚飯了。

  柳傑笑著說,哪有夜裡十點才吃晚飯的道理,你瞧,我已吃過了。

  說話間,柳傑用手指了指放在牆角的速食面飯盒。

  我說,你怎麼會吃這個東西?住總統套房的人怎麼會吃這個東西?!

  柳傑說,你千萬不要介意,我這個人長了個窮肚子,大魚大肉生猛海鮮,我真的吃不慣。

  柳傑如此簡樸,使我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既然柳傑不肯到外面吃飯,我也不好難為她,便提議到名都賓館的歌廳,聽歌唱家梅豔芳唱歌。

  柳傑說,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就聽你的安排,聽歌去,把李副總他們叫上,咱們一起去。

  49

  名都大廈的歌廳,也叫「小西天」,當年在深川是個夜晚消遣娛樂的極好去處。和大酒店裡有坐台小姐為你提供全方位服務一樣,這裡的歌廳,亦有專業的舞女,陪你聽歌,陪你聊天,甚至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先決條件是,錢必須給到位。

  我是「小西天」的常客,這裡的舞女我大部分都認識,所以一拉開「小西天」的大門,從裡面立時出來五六個靚麗的女孩,有兩位甚至拉住我的手說,張哥呀,你可想死我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不過來看我?

  柳傑正站在我的身旁,我忙掙脫她們的糾纏說,別鬧,我今天陪著貴客呢!

  舞女們仿佛這才發現站在我身旁的柳傑,她們看了一眼這位土得不能再土的女市長,不屑一顧地一扭屁股紛紛離去。

  看這些舞女不高興的樣子,我連忙拉住平常跟我很要好的兩個女孩,對她們耳語了幾句,然後把她們介紹給甘肅的李副總和郭主任。

  這兩位仁兄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況且又有市長在場,連忙擺手說,不可以呀,真的不可以。

  我笑著說,別怕呀,她們吃不掉二位的,入鄉隨俗,這裡就興這個,無非陪你聽聽歌,跳跳舞,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請二位放心。

  我不知是二位聽了我的勸告,還是被面前兩位靚麗的小姐迷惑住了。總之是不再推辭,用眼睛一個勁地瞅柳傑。

  我知道他們是在等柳市長批准,就說,二位還楞著幹什麼,請抓緊時間落座吧,不要影響別人。

  我給二位舞女使了一個眼色,兩位舞女便一人拉了一個,找靠近角落的酒桌坐了下來。

  我將柳傑安排在靠近舞臺正中的位置,這個位置是幾乎沒有人願意坐的,因為這裡燈光較為明亮。到這裡來的人,有幾個是來真心聽歌的?燈光越暗,聲音越靜,才是這裡的妙處。我不願意讓柳傑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產生我把她請到這裡來,是為了占她便宜的想法。我伸手招來服務生,為柳傑點了兩聽飲料和兩盤糖果,然後抓緊時間跑過去找李總和郭主任。我對這兩位顯得十分局促的仁兄說,想吃什麼,想喝什麼,請隨意點,一切費用,我來埋單。

  待我坐到柳傑身旁時,梅豔芳的演出已經開始了。

  其時,梅豔芳也就唱了三首情歌。之後,便是由其她藝員表演舞蹈節目,舞蹈演出過後,已近午夜,便由這裡的觀眾自由點歌,而且可以由舞女陪著下到舞池裡跳舞,往往這時候才是和舞女真正「溝通」的開始。

  我在柳傑不覺間,遞了一張條子給服務生,自由點歌不久,一位藝員在臺上宣佈道: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我這裡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先生,點歌給一位尊貴的女士,這位先生點了三首歌,依次是,《久別的人》《真的好想你》《思念》……

  久別的人,
  盼重逢,
  重逢就怕日匆匆……

  伴隨著歌聲優美的旋律,愛情的氛圍越來越濃重。我深情地望著坐在面前的柳傑,她也在深情地回望著我。我們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對望著,靜靜的聽著。當第二首歌《真的好想你》的歌聲響起來的時候,我站起身牽著她的玉手緩緩步入舞池,而燈光,亦恰到好處地暗了下來。

  我知道此時此地,即便我把柳傑像情侶或像舞女那樣摟在懷裡,柳傑絕不會有反感,然而我不能。這個女人有著非常高貴的品質,我不能在這樣類似陰謀的環境中玷污她。我不會,更不會允許別人這樣做,誰敢這樣,為了這個女人,我發誓,我一定會拼命的!

  我有過愛情嗎?有過真正的愛情嗎?難道我是真正的愛上了這個面前的可以清楚嗅到她嘴中口香糖清馨味道的女人嗎?

  我用我左手的指背輕靠柳傑柔弱的腰部,而右手,僅握住了柳傑左手的指尖,我和柳傑的身體,始終保持著一拳的距離,即使燈光再暗,我絕不改變我的「紳士」風度。

  柳傑的舞步極其輕盈,反應極其敏捷,我左手的拇指背,微微給她一點暗示,她便在瞬間理解了我的意圖而回報以極其準確的回應。

  我和柳傑在甜蜜歌聲的引導下,在愛情的海洋裡遨遊。

  當歌聲結束,我們回到坐席上休息時,我清楚地看到,柳傑面容微紅,激動不已。我知道,此時的柳傑,她的思想一定還生活在舞曲給予的那個美妙的虛幻世界裡,我不便驚醒她,只是將一塊帶著香味的面巾紙遞給她,示意她擦一擦臉頰上的汗。

  看到柳傑的情緒平緩下來,思想亦回復到現實中來的時候,我說,你一定很累了吧?柳傑說,可不是麼,好久沒有跳舞了,你帶領我這樣的生手,肯定比我還累。

  我說,不,你的舞跳得真的不錯,我真的沒有累的感覺。

  柳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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