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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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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時,卓時刻都要拉著我的手。 分開時,每天都要在網上流連。卓每天給我電話,有時一個,有時幾個,看到好的文章也要讀給我聽,或者只是溫柔的問候和擔心,我都覺得富足。 我喜歡卓微醺時電話裡的聲音,溫柔,磁性,他會叫你寶貝兒,會說我愛你,這些都是在他清醒時我所不能擁有的。 卓跟朋友們說起我,滿是驕傲,他說她是個非常聰明且靈氣的丫頭,於是,我認識了卓所有的好朋友,在電話裡鬥嘴聊天,這讓我多少覺得有些安慰,畢竟,卓沒有把這個叫冰藍的女子藏著掖著。 只是,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因為你有所期盼。因為現實經不得粉飾。 我知道,卓喜歡那種古典美人,而我,不屬於那個範疇,我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和貓一樣的眼睛。卓說,夢中的女子應是帶著流蘇耳墜的,便忙不迭在耳垂上也穿了兩個傷口,卓不知道,我的心中也被深深地穿了兩個血口,我們都不知道。 卓吻著我發炎的耳朵,冰藍,你不必為了我遭受這樣的折磨。 我心甘情願。 冰藍,你現實點,快點回來。蓓蓓在電話裡說,你們那根本不叫愛情。人家去當第三者,不是得財便是得色,你圖什麼啊,冰藍?別到時候找我來哭鼻子,沒人理你。 其實冰藍,你一直忘不了小兵的,不要以這種方式來報復,只會更加受傷。 冰藍,你現在已經不是你自己了,難道還沒有意識?本來你們就是兩個不公平的角色,你為什麼總是樂此不疲地為難自己? 你錯了,蓓蓓。 我掐斷了蓓蓓的電話,我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更不需要別人的指責。蓓蓓曾說,你這種不撞南牆不落淚的性格,早晚要吃大虧。坐在籐椅上,點了根煙,手指尖纏繞著小兵的味道,是的,也許小兵已經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個部分,一種習慣。那麼,我對卓的感情,到底是愛麼?還是,我實在寂寞,而這個男人在恰當的時候以恰當的方式闖入,只須一句話便能觸到我的軟肋,於是妥協。 日子開始變得很長,我開始憂鬱,而卓的目光中也更多了一層迷惘。我是一個敏感的女子,有洞悉世事的雙眼,卓的目光開始游離,開始不堅定,他不提,我也不說。終有一天會爆發。 快樂總是如此的轉瞬即逝,以至於我竟想不起來曾經擁有的快樂了。曾經他在大街上忽然給我的一個吻都讓我興奮異常,他在公共場合本是個非常嚴肅的人。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牽我的手,他說,冰藍,你走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甩手,不要踢踏,斯文點。早早起床去給卓買早點,可他只吃了兩口,說,冰藍,我不愛吃這個。於是,忙不迭地去買菜做飯,卓卻淺嘗輒止,頓時,便紅了眼眶,邊收拾碗筷邊委屈了起來。 感情和生活,原來真的是兩碼事,我開始惶惑,開始煩躁,生活裡,這樣挑剔的男子,是否能夠應付得來。 蕭成經常會打電話來,約我一起出去玩,或者去他那裡吃東西,他知道我懶,一般情況下總是吃泡面湊合過日子。 他說,冰藍,你應該過正常的生活,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起居,這樣才能有健康的身體,你這樣下去很讓人擔心。 我說,蕭成,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蕭成就給我當頭一個爆米花。 我說蕭成,你別太囂張,小心討不到老婆,我一朋友曾經嚴肅告誡我們,找男朋友千萬不敢找學醫的,性冷淡,要麼就是潔癖。據說她那個醫生男朋友在兩個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時候忽然翻開她的眼皮說,還好,顏色正常。要麼就在抱著她的時候從上到下撫摸她的脊椎,然後說,還好,沒歪。見鬼的變態。 蕭成大笑,哈哈,討不到就拿你來壓寨。 我忽然間沉下了臉。 蕭成不再說話,有時候,感覺蕭成很怕我,怕我生氣。而我,偏偏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生氣,把所有的委屈發洩在他這裡。 冰藍,我覺得你越來越不快樂,為什麼? 怎麼會?再說了,佛說,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我笑。 蕭成也笑,我只是希望你能快樂。 也許屬於冰藍的快樂也註定憂傷。我是一個容易抑鬱和憂慮的人,太平盛世裡也能開出悲觀主義的花朵。 牽著卓的手走在這個於我們都很陌生的城市。卓的步子很大,我得小跑,似乎總是在追趕一種不同頻率的步伐。為什麼初時竟不知覺,盲目到冷靜,這愛情公式中亙古不變的真理。而我,依舊會甜蜜蜜地挽著卓的胳膊,溫柔地仰視著他,即使他不樂意,我也有我的倔強。而我知,這本不是屬於我的臂彎,不知還能擁有多久。 曾經看到過這麼一句話:來日大難,口燥舌幹,今日相樂,皆當喜歡。 非常的喜歡,有種絕望的大氣象。竟是在走路中,也走出了生生的絕望之氣。燈火闌珊處,眼淚莫名就會掉下來,悄悄拭去,他最怕的就是女子的眼淚。有種男人,見到眼淚就想逃跑,而我,已給卓帶來了沉重的感覺。我明白,卻無法擺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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