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婚(84)_易嫚_學達書庫

八十四

　　第二十四章揮之不去的煩惱（2）

　　晚上臥室內，程曉涵沒好氣地問吳健：「你媽今天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沒，沒什麼。」吳健支支吾吾。

　　「沒什麼？沒什麼搞得像地下黨似的，你媽是不是聽到我輸卵管堵了不高興，又在你面前嚷嚷來著？」

　　「咱媽不就是關心關心嗎？看到我們從醫院回來，問問也很正常，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敏感？她關心我們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問呢？總是在背後問這問那，說東說西的，她到底什麼意思嘛？」

　　「你呀，整天想東想西的，她能有什麼意思？好啦，睡覺。」吳健嬉皮笑臉，息事寧人地鑽進了被窩。

　　「討厭，睡覺就睡覺，搞什麼搞嘛。」程曉涵掙扎著在被子裡輕笑。吳健親吻著曉涵，幾分鐘後，程曉涵停止了掙扎，徹底役降。

　　是夜，吳健用美男計成功地度過了一次家庭戰爭。吳健明白，若是讓程曉涵繼續刨根問底，就會出現兩種局面。一，要麼是吳健拒不說出老媽的實話，夫妻倆會因此翻臉；二，要麼吳健一不小心說出老媽今天說的話，吳健可以想像程曉涵知道後，會是怎樣的表情。以程曉涵的脾氣，馬上會沖出去置問吳健的媽媽，吳健媽正為兒媳肚子的不爭氣而懊惱，兩人一旦接上火，「砰」的一聲，這架還能小得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場火要是燒起來，吳健還不連帶著遭殃？吳健自忖還沒有滅火的本事，於是明智地在源頭處掐滅了火源。

　　程曉涵開始了治療，醫院採取了軟管療法，整個過程分為一清、二消、三再通三步。為了程曉涵能早點懷孕，吳健這次是格外的小心。為了抵抗誘惑，吳健與程曉涵分被而眠。程曉涵習慣了與吳健同被而睡，相擁入眠。這樣分開來睡，自是不習慣，於是，她將白嫩的腳伸進吳健的被窩，不老實地在吳健的身上、腿上蹭來蹭去。吳健不為其所動，堅決地捉住程曉涵的腳，送回她的被窩。然後又很堅決地用身子將自己蓋的被子壓住，四處紮緊，吳健狠心而又理智地拒絕了老婆的美腿誘惑。

　　吳健承認，作為女人，老婆程曉涵是有點馬虎，也不太會過日子，更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精打細算。但吳健喜歡曉涵，也不討厭她有時小小的使使性子、鬧鬧脾氣，只要不過分，吳健都能接受。曉涵的身上是有許多顯而易見的缺點，卻也有不少地方招自己喜歡。曉涵有許多吳健能夠感受、能夠觸碰、很是喜歡卻又不能給老媽言明的好。比如，睡覺前，程曉涵總喜歡用手作尺子，量吳健的腰，再用手輕拍他的肚子，輕聲嚷嚷他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該減肥了；睡覺時，曉涵總喜歡枕著吳健的手臂，面朝著他的胸口，像嬰兒似的微微地蜷成一團；晚上，吳健愛踢被子，曉涵總是半夜輕手輕腳地替他蓋好。兩人共用一床棉被，吳健天亮醒時總是看到大部分的被子被自己壓在身下，而曉涵卻是儘量地靠著自己，身上只蓋著被子的一角。有時，吳健應酬客戶回家後，喝得高興時，回到臥室裡便會很是興奮地推醒程曉涵，對她說著自己的高興事或是夢想。程曉涵也不發火，讓他鬧、聽他語無倫次地說。吳健喝得高興，拉著程曉涵的手，說要為她唱歌，讓她點，自己唱。曉涵也會笑著說出歌名，吳健每首歌都只能哼上那麼幾句，便忘了歌詞，於是又讓曉涵點歌，吳健再唱。直到見吳健鬧騰得有些不像話，程曉涵才會臉露慍色，不再理睬吳健。吳健一人鬧騰著無趣，又會臉不洗、口不漱地一頭躺在床上，任憑曉涵怎麼推他，他都如醉死一般不動彈。曉涵自會去打來洗臉水，替吳健搽臉、搽手，然後為他脫去衣服、鞋子。吳健雖是酒醉，心裡卻是明白，但他不動，閉著眼享受著曉涵的這些憐惜和疼愛。

　　第二十四章揮之不去的煩惱（3）

　　曉涵的這些好讓吳健淡忘了她婚姻生活中的那些種種不足。可是，媽媽卻不太喜歡曉涵，每每媽媽在自己面前提前曉涵的種種不是時，吳健只能笑著替程曉涵打馬虎眼，卻不能提及曉涵的這些閨房之好和自己對曉涵的眷戀。媽媽可以隨隨便隨地說出對曉涵的一大堆不滿，但不能生孩子才真正是程曉涵在媽媽眼中致命的缺點。若是曉涵一直生不了孩子，媽媽會怎麼樣？曉涵與媽媽以後的相處勢必如同水火。這個家，眼下太需要一個孩子了，吳健想。

　　半年後，程曉涵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吳健媽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吃飯飯不香，睡覺覺不美。吳健媽一肚子的話只能對吳健爸說了：「這程曉涵也醫了小半年吧，怎麼還沒動靜呀？」

　　「她不醫著嘛，你別著急，會有動靜的。」作為公公，吳健爸不好說什麼，只能這樣安慰老伴。

　　「我不著急？！我能不著急嗎？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呀，兒子都結婚幾年了，還抱不上孫子。」

　　「會有的，吳健不是說了嗎，醫生都說沒問題，只要醫好了，不影響懷孕。」

　　「吳健，吳健說的話你也能信？他還不是為著他媳婦說話。我就不明白了，這程曉涵除了長得漂亮點，還有什麼好？漂亮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孩子都生不出來，算什麼女人，漂亮頂個屁用。」吳健媽恨恨地說。

　　「你呀，別整天老想著這些事。出去走走，找鄰居聊聊天，心情就好了。」一聽到老伴說這些，吳健爸頭都大了。兒媳一直沒有孩子，成了老伴的心病，吳健爸能理解。理解歸理解，但老伴整日像念經似的說著卻讓人煩心。

　　吳健媽悶悶不樂地來到同樓的張姨家，兩人常在一起晨練，嘮嘮家常。眼下，張姨是吳健媽最好的傾訴對象。鄰居張姨看到吳健媽一臉的不高興，問：「怎麼了？是和兒媳拌嘴了還是和老頭子拌嘴了？一臉的不高興。」

　　「沒有和他們拌嘴。」吳健媽說。

　　「那是為什麼？你不缺吃不缺穿的，幹嗎一臉的不高興。」張姨問。

　　「你說我媳婦都醫了半年啦，怎麼這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呀。」吳健媽忍不住說。

　　「醫院怎麼說，能懷孕嗎？」

　　「我兒子給我說了，說是醫好了能懷孕，可就是不見她肚子有動靜。」

　　「你也別著急，只要能懷孕就好，遲早的事。」張姨安慰著說。

　　「我能不著急嗎？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敢情你孫子都上幼稚園了，也不知道我們這沒孫子抱的心情。」吳健媽是羡慕張姨的，別的不說，光是她的孫子就夠讓她羡慕的，那小臉紅通通、全身胖嘟嘟的，看著就招人疼、招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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