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婚(52)_易嫚_學達書庫

五十二

　　這邊，吳健背著曉涵給爸媽說了曉涵爸爸的事，吳健爸媽聽了歎氣，直說真是倒楣。這眼看著就要當外公、抱上外孫的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吳健媽說：「上次曉涵結婚時，我看他身體不錯呀，怎麼說病就病了，還得這麼一個絕症？唉，這人老哪，真是沒意思。」

　　「你也別歎氣了，誰家也不願意攤上這事。」吳健爸安慰老伴。他對吳健說：「他們難得來一回，又攤上這樣的病。你和曉涵有空就多陪陪他們。」

　　「嗯，等曉涵爸媽來了，我們可能在那邊待的時間多一些，有時候晚了就在那邊吃飯，吃飯了我們再回來。」

　　「曉涵的肚子一天天變大，說著說著就要生了。吳健，你可不能讓曉涵太激動了，太激動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吳健媽不放心。眼看兒媳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親家卻得了癌症。這次來複查，不是真的還好，虛驚一場，皆大歡喜。若是真的，曉涵指不定得多激動、多傷心啦。寶貝孫子在兒媳的肚子裡，受得了嗎？吳健媽媽的心因為擔憂而抽緊。

　　「媽，我知道。我會陪著他們去醫院的，像掛號什麼的我都親自去做，曉涵只要陪著她爸媽就行了。」吳健知道媽擔心曉涵肚子裡的胎兒。

　　曉涵爸媽來了，吳健爸媽請親家母、親家公到家裡吃飯。席間，大家不提病情，只提曉涵肚子裡的孩子，一派歡聲笑語。飯後，吳健打車送曉涵爸媽回去休息。

　　車子到了社區門口，曉涵爸媽下車，吳健說：「爸，媽，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和曉涵過來接你們去醫院。」

　　曉涵爸爸說：「我就是吃東西時感覺食管有點掛，胸有點悶痛，你媽陪我去檢查過，是食道炎，沒什麼大病。醫生已經給我開過藥了，我正吃著呢，沒必要再到大醫院去折騰，白花錢。」

　　吳健賠著笑說：「知道您身體一直都好，沒大毛病。明天去檢查是曉涵的主意，她也是為了您老人家好嘛，再複查一次我們也好放心。」

　　曉涵也賠著笑，卻不說話。雖說醫院也有誤診，可這畢竟是少數。癌症，沒有一點醫學憑據，醫生敢亂說嗎？曉涵心裡亂糟糟的，只怕此次檢查凶多吉少。因為要瞞著父親，要安慰母親，曉涵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擔憂和焦慮。

　　第二天，吳健和程曉涵接了曉涵爸媽到醫院。吳健排隊掛號，程曉涵陪著爸媽找個地方坐下。

　　天降橫禍（2）

　　好不容易掛到專家門診，張教授四十多歲，白而瘦。程曉涵背著爸爸先和張教授談，把爸爸的病情簡略地說了一遍，說當地醫院確診為早期鱗狀食道癌，但她們怕搞錯了，希望能找專家仔細看看。

　　張教授說：「很多人都是你這樣的心理，得知是癌症後多數都要求複查，希望先前的診斷是錯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這樣吧，你讓你父親先去做個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後我們再說。」

　　張教授顯得很忙，程曉涵與他說話時，總是有人不時拿著病歷什麼的找他諮詢。曉涵與他的談話斷斷續續，不時停下來聽他與病人說話。

　　程曉涵說：「張教授，我想麻煩你，請你幫個忙。」

　　張教授：「什麼忙？你父親檢查出來真是患了食道癌，醫治方面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的。」

　　「不是，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能力。我是想說我父親檢查出來如果真是食道癌，我想請你不要當著他的面說出結果，你只需要告訴他是食道炎就行了。我父親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我們瞞著他。你也知道人年紀大了，心理會承受不住的。」程曉涵說。

　　「哦，這個我能理解。你先帶著你父親去做個食管脫落細胞學檢查和食管鏡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後，我會注意說話的方式。」張教授滿口答應。

　　爾後，程曉涵陪媽媽坐著等，吳健帶著曉涵爸爸去做各項檢查。折騰了大半天后，總算檢查完了，程曉涵讓媽陪著爸在醫院花園裡坐著，自己則和吳健在醫院裡等結果。結果出來了，曉涵和吳健來到張教授辦公室。

　　「你父親真是食道癌，複查結果和上次一樣。」張教授看著各項檢查單據，說。

　　「啊？！」儘管有思想準備，程曉涵還是覺得一陣頭暈，晃了幾下，吳健連忙扶她坐下。

　　在醫院看多了這種情形的張教授對程曉涵的反應一點也不吃驚，說：「還好你父親的病發現得早，可以手術治療。」

　　「手術治療？我爸爸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手術後的存活期是多長？」程曉涵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

　　「這怎麼說呢？我也不能保證手術途中不會出現任何意外，任何手術都不可能保證不會出現突發情況。手術之前，我們會讓你們簽字的，其中的條款你們自己看清楚。至於手術後的存活期，這就不好說了，因人而異。手術後癌症病人的存活時間一般來說是一到五年的時間，你父親發現得早，治療得早，應該是一年以上吧，但這後面的時間就不好說了。有的人活了一兩年，有的則是三四年，也有的活了十多年，這些主要是看病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身體素質，具體的時間沒有人能說得准。」張教授解釋。

　　「一兩年？三四年？」程曉涵悲痛欲絕，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吳健嚇壞了，安慰著曉涵：「這事情不出都已經出了，得了這種病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別哭了，現在還是聽醫生說怎麼給你爸爸治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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