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鎮(80)_亦農

八十

　　土坤轉身問曹華棟："曹大夫，現在我能問她一些問題嗎？"

　　曹華棟扶了扶自己的黑邊眼鏡，輕鬆地說："她只是驚恐過度引發氣質性休克，現在應該沒事了。這對身體也沒有大礙！就像有人鼓吹說看恐怖小說對人體有害一樣，純粹是胡說八道。好了，我還有病人，你們聊吧。別忘了讓她多喝水！人身上的病十之八九都是因為缺少水分引起的。"說完曹華棟就離開醫護室回他的診室去了。

　　曹玉娟拿來一個厚厚的棉墊，撫著葉小水讓她舒適地靠坐在棉墊上。

　　土坤走到床頭問："小水，現在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在你暈過去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小水咽了一口唾液，她的嘴唇因為乾裂而出現了一道道血絲。阿萍遞過來一杯水讓她喝了幾口。葉小水臉上有了一些紅色，她慢慢地開口說話："我今天早上因為急著要趕回來上班，就選擇走野貓林那條回石佛鎮的近道兒。走到野貓林時，突然遇到一個變態暴露狂，他跟隨著我，突然躥到我的面前，扒下自己的褲頭讓我看他的下體。我被嚇壞了，撒腿就跑，跑啊跑啊，突然被葉石大絆了一覺。"

　　土坤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急忙問："你說誰？葉石大？"

　　葉小水說："就是葉老太家的大兒子，他看上去好像已經死了，整個身體像僵屍一樣。他突然伸手抓我，多虧我胸前的玉佛手，閃了一道藍光把他擊倒了。然後我又跑，不知跑了多久，突然又看到三個人糾纏在一起，兩個男人在吸食一個仰躺著的女人身上的血。我被嚇蒙了，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噩夢。緊接著我看到一個又一個骷髏和僵屍，在野貓林中有很多、很多的僵屍，他們東倒西歪的呈現在那裡，沒有血色，只有蒼白有皮膚、胳膊和腿……我，我被嚇暈過去了。"

　　土坤問："告訴我，你看到有多少骷髏和僵屍？"

　　葉小水："數不清，有幾十個，也許更多，幾百個！我昏了頭，根本數不清。"

　　阿萍說："是不是你的眼睛看花了？或者說是你的幻覺？"

　　葉小水說："不可能。當時我被嚇壞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想閉也閉不上。"

　　土坤腦子裡在急速轉動著，努力捕捉每一個細節，他問："小水，你剛才說，是什麼閃了一道藍光？"

　　"是我胸前的玉佛手。"葉小水說："是媽媽送給我的，她說可以降魔驅鬼保佑我平安。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它竟然會發光。"

　　土坤說："能取下來讓我看一看嗎？"

　　葉小水艱難地抬起手要去摘胸前的玉佛手，但她的手卻握了一個空。那枚玉佛手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葉小水神色大變，苦苦地回憶："今天早上離開家的時候，我還親手摸過它，明明是帶在我身上的！天啊，會不會是我在野貓林拼命奔跑的時候被樹杈剮掉了。"

　　土坤皺著眉問："你確信在林子裡碰到的那個像僵屍的傢伙是葉石大嗎？你這次回葉家坳，在村子裡有沒有碰到過他？"

　　葉小水想了想說："那個傢伙肯定是葉石大，我和他同住一個村左鄰右舍生活十幾年，就是燒成灰我也識得。但這一次回家，在村子裡我並沒有看到過葉石大。對了，我昨天晚上見過二娘，就是葉石大的娘，她看上去神態有些怪異，只與母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阿萍問："她都跟你媽媽說了些什麼？還記得嗎？"

　　葉小水回憶說："她進門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來告個別'。當時我和娘都覺得她又犯病了。我娘說自從葉洪升大伯和葉蓮姐姐死後，她就變得神神道道的，我們都習慣了。"

　　"葉老太是去和你們告別的？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告別？她要去哪裡？離開葉家坳？"土坤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股寒意襲擊了他的心。

　　阿萍問："你是在野貓林中暈倒的，可是小土巴卻是在觀音河畔發現你的。是誰把你帶到了觀音河畔？"

　　"不知道。"小水搖了搖頭說，"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個人喊'侯丙理，住手。'接著那個人把我抱了起來。"

　　"他說誰？侯丙理？！"曹玉娟好奇地插嘴問。

　　"你認識這個人？"土坤看了曹玉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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