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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嘿,你是土坤吧?"員警盯著土坤看了又看,一臉的驚喜。

  土坤扭身看這個員警,濃眉環眼如猛張飛一般,只是鬍子特意刮得淨光,從臉頰到脖子,只顯出一圈青色。他大高個子,身體非常壯實,穿著一身警服,顯得更加威猛高大。"你是侯建龍?"土坤猛然記起這位中學同學。

  侯建龍哈哈大笑:"行,還沒有忘記老同學,昨天從曹玉娟那裡知道你回來了,你這傢伙回來怎麼也不與我打一聲招呼!我正說要抽空兒去瞧瞧你,這麼巧在這裡遇上了。今天如果不是必須到義陽辦事兒,我就請你吃飯了。現在只能改天再請了,到時候喊上曹玉娟,咱老同學好好聊一聊。"

  在兩個人說話時,車內的阿萍一直透過車窗盯著離去的張啞巴。只見他過了觀音橋,往右一拐沿著觀音河畔往東走,他的左邊就是去石佛山和野貓林的小路。那柄鏽劍斜背在他身後,在陽光照耀下寒光一閃,刺得阿萍眼睛突然一閉,等她再睜開眼看時張啞巴已經不見了。

  阿萍暗暗驚歎:那一定不是把普通的鏽跡斑斑的鐵劍,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奪命利器。

  24、陰陽會

  土坤與老同學侯建龍分手後,重返回車上繼續往石佛鎮方向行駛。

  天已近黃昏,石佛鎮主街上顯得空落落的,陰風習習。土坤的車很快來到悅來客棧,客棧門樓上"悅來客棧"四個大字霓燈閃爍。土坤一打方向盤拐進客棧院裡。這時突然從旁邊閃出一個小小身影,差點撞倒在前車輪上,嚇得土坤出一身冷汗。急忙下車細看,卻是客棧燒鍋爐的王大嬸的孫子土巴。

  黑黑的小男孩土巴手裡拿著一個鼓鼓的信封,結結巴巴地說:"叔--叔,這,這個信封是--給你的,我等你--半天了。"

  "謝謝你,以後走路要多加小心。"土坤親切地拍拍土巴的腦袋接過信封,心想:我剛到石佛鎮才兩天,誰會給我送信呢?打開信封,裡面現出一把鋥亮的匕首。還有一張紙條,就著燈光可以看到幾行歪歪扭扭如狗刨般的文字--今夜十二點,在石佛山下野貓林等候,不來你是孬孫!

  土坤愣了愣,想不起自己得罪了誰,就問:"土巴,是誰交給你的?"

  土巴抹了一把流出來的鼻涕:"我,在,在門口,玩,碰上孔慶--東,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說--"土巴想講又咽下去了。

  "還說什麼?"土坤問。

  "還說不去,就,就是縮--頭的王--八--"土巴結結巴巴沒說完,拿手在頭上做王八狀比了比轉身就跑。

  阿萍緊跟著下車站在土坤的身後。土巴的話她全聽到了,看著那張紙條,阿萍有些擔心地說:"我記起來了,就是剛來那天那個挨了我一巴掌的傢伙,頭髮有一縷染成了不倫不類的黃色。我看他這是在擺鴻門宴,肯定設了圈套等我們鑽!你最好不要去。"

  葉小水提著水壺走過來,她也聽到了剛才土巴的話,急忙說:"那個孔慶東是這石佛鎮有名的潑皮無賴,最好別惹他那幫陰陽會的人,他們平時調戲女孩子,欺壓老百姓,胡作非為慣了,公安局派出所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上個月有一個外地老闆到這裡做生意,不知為何得罪了那幫人,結果被他們騙到野貓林那邊給打了個半死。"

  土坤冷冷一笑說:"一幫烏合之眾,有什麼可怕的?"

  阿萍說:"我們初來乍到,人單勢孤,我看還是少惹他們為好。"

  土坤說:"這種青皮混子,你不招惹他,他就會更加放肆來攻擊你。躲是躲不過去的,我今晚倒要看一看他們想幹什麼?"

  一團陰雲從天邊飄過來,石佛鎮上空的天漸漸暗下來。石佛山下,野貓林外,觀音河畔,一片空曠的草地上,鬼火閃閃,一幫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圍著一個大火堆狂歡。閃閃的篝火照著一張張戴著魔鬼面具的臉,尖利的牙齒反襯著白森森的冷光,嘴角掛著幾滴殘血,仿佛剛剛喝過血的猛鬼,還沒有來得及擦去嘴角的血斑……

  石佛鎮一幫青皮後生,集眾結夥在一起行樂。"生活是什麼,就是及時行樂,為我所為;生活是什麼,就是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來做樂!生活是什麼,就是把一切據為己有!擁有一切!金錢、財富和美女,大家說我說得對嗎?"一個大鬍子站在高高的土臺上狂呼!

  大鬍子旁邊站著孔慶東。孔慶東戴著一副尖頭尖腦的小鬼面具,此刻他把面具取了頂在手上轉著圈兒。他的耳朵上掛著兩個碩大的耳環在夜火中一閃一閃。遠遠看就像晃動著的三頭鬼。大鬍子一喊完,孔慶東就跟著狂呼:"會主說得對!是爺們兒的今晚咱就放開了喝!"

  被喚作會主的大鬍子男人大約30多歲,膀大腰圓,他瞪著一雙牛眼看著眾人喝完手中的一杯酒,接著叫道:"接下來,咱們的好戲就要上演了。今天我們弄來了一位美貌如花的小女妖,十五六歲一枝花,我敢肯定還沒有開苞,誰能為她開封,那可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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