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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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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這才是你做醫生的心。"說完,年輕女子又把這顆黑色的心臟塞進了醫生的胸腔。"身為一個醫生,你自己都有病,還是先給自己治好病吧!"說完,年輕女子在醫生的臉上淬了一口墨綠色的夾雜著血絲的痰轉身不見了。 這天石佛鎮富春堂的病人特別多,曹華棟從早上坐到診室就沒有起來休息過。後來,曹玉娟回來幫忙,曹華棟的壓力才有所減輕。曹華棟對自己這個女兒非常滿意,漂亮、聰明、能幹,幾乎所有女人身上的優點都集中在女兒身上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富春堂的大堂終於安靜下來。曹玉娟想起阿萍,對父親說:"爸爸,我發現一個奇怪的人,她的手特別涼,臉色也不太好,我用拇尖感應過她的手掌心也是冰涼的。一個正常人不可能有那樣低的體溫,所以我拿不准她患的是什麼病?" "噢,她脈搏怎麼樣?"曹華棟皺一皺眉問。 "我沒有摸她的脈,當時只是初次見面握一握手,我也是跟你學的職業習慣,一摸她的手就感覺與一般人的手不太一樣,所以特別留意了。"曹玉娟說。 "她人在哪裡,有機會我親自給他把一把脈,中醫講究脈相,從脈相上能看出很多生命體征。"曹華棟說。 "她就在咱們家三樓會客廳,因為是我初中同學土坤的女朋友,我自然會像親姐妹一般關心她。我的那位初中同學土坤可不是一般人,人家現在是大作家。他有很多年沒有回石佛鎮了,剛才在石佛二中時幹嘔幾口綠苦水。今天咱們得好好招待一回,順便請你給他們把一把脈,能開一些中藥幫他調理一下最好。"曹玉娟說。 曹華棟疼愛地瞧了女兒一眼說:"好的,沒問題,既然是我女兒的同學,我這個當父親的出點血請他們的客也應當。走吧,我這就去見一見大作家。" 雖然和曹玉娟是初中同學,但土坤印象中卻似乎並沒有見過曹華棟。因此,當曹華棟微笑著走進門時,土坤特意打量了他。這是一個60歲左右的老醫生,因為長年在室內工作,皮膚白靜,加之會自己調養身體,所以看上去臉色紅潤。曹華棟中等個子,不胖不瘦,戴著寬邊黑框的老花鏡,如果不知內情,別人還以為他是一名從事科學研究的學者或大學教授。 曹玉娟給他們做了簡單介紹。曹華棟分別與土坤和阿萍握手,在與阿萍握手時,曹華棟暗暗留意,女兒說得沒有錯,面前這個時髦洋氣的女子的體溫確實涼得有些奇怪。 曹華棟對土坤說話:"聽玉娟說你上午在石佛二中時突然頭痛、嘔吐,現在感覺怎麼樣?" 土坤說:"謝謝曹大夫,還讓您費心,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曹華棟點點頭:"胳膊伸過來我把把脈。" 土坤有些猶豫說:"曹大夫,不用了吧?我的身體壯得跟牛犢似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曹華棟微微笑了笑說:"還是讓我瞧一瞧吧,你是玉娟的同學,不是我的病人,我不收費。" 土坤知道曹華棟在開玩笑,拗不過他的熱情,便伸出左胳膊去。曹華棟伸手搭在他的脈上閉目片刻說:"你的體質不錯,但從脈相上看,近一段時期你內火過旺,導致你做噩夢。平常要多喝點涼藥,我再給你開服中藥調理一下。此外,對你們年輕人我有個建議,一天至少要喝六杯白開水,現代人患各種各樣的病,十之八九都是缺水造成的。" 土坤表示感謝:"你是經驗豐富的老中醫,說得一定不會錯。" 曹華棟轉向阿萍說:"姑娘,你的氣色不大好啊,聽玉娟說你體溫很低,最近感到哪裡不舒服嗎?" 阿萍一愣,沒想到曹華棟會問自己,匆忙答:"噢,謝謝曹在夫,我最近很好,沒有哪裡感到不適。" 曹華棟透過老花鏡盯著阿萍看了片刻,平靜地問:"你最近月經來得正常嗎?經血的顏色是不是偏黑?你的小腹沒有感到陣痛?" 阿萍有些莫名的慌張,趕緊說:"都還行,我很好。" 曹華棟微微一笑說:"別緊張,來,讓我給你把一把脈。" "不,不,不用了。謝謝你曹大夫,我真的沒事兒。"阿萍慌的站了起來,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把坐的椅子碰翻。曹玉娟急忙上前扶住她。 白娃在旁邊笑起來說:"阿萍阿姨膽真小,我外公只是要給你把脈,又不是給你打針就嚇得跟掉魂似的。" 曹玉娟在旁邊急忙攔著白娃的話:"小孩子家的,不許亂講。" 阿萍尷尬地說:"沒關係,我的確有些怕醫生,就不要把脈了吧?" 曹華棟也樂了,點點頭說:"姑娘,我聽你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中醫啊?我可是中西結合的複合型醫生。剛才和你握手時,我用手指肚兒碰了你的掌心,你的體溫確實比常人要低很多。你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我推測可能是經血不調,脾胃不和的原因。先讓玉娟給你拿兩盒西藥試一試,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阿萍連連點頭說:"這樣好,謝謝曹大夫。"一邊說一邊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曹華棟從白大褂上衣口袋取出筆,白娃早拿來了空白單子,他刷刷點點很快開了藥單,讓女兒曹玉娟下去拿藥。 19、鏡中人 富春堂的當家醫生曹華棟在石佛鎮一品齋請女兒玉娟的同學和朋友吃飯,飯菜當然很豐盛,曹華棟是非常聰明的人,能隱約感覺到女兒玉娟對她的這位中學同學有某種特別的情感。又有七八歲的外孫女白娃天真活潑,席間氣氛很是融洽。 然而,曹華棟身為富春堂的當家醫生,總擔心會有病人前來急診。因此,他在吃完飯後就先告辭了:"我這老頭子在這裡,你們年輕人說話不方便,我先告辭,玉娟好好陪一陪你的同學和朋友。"。 屋裡留下曹玉娟、白娃與土坤、阿萍閒談。曹玉娟中學畢業考上一所醫科大學,五年後走出校門。因希望與父親在一起工作生活,她放棄了到省城大醫院工作的機會回到石佛鎮幫父親坐診富春堂。後經人介紹認識石佛鎮二中校長白軍儒之子白嘯天,結婚生子。對於自己的家事,曹玉娟似乎並不願多談,幾個人所聊的大都是一些上中學時的往事。從曹玉娟的口中,土坤瞭解到,他們還有一個叫侯建龍的昔日同學,現在在石佛鎮的刑偵隊當大隊長,石佛鎮上的治安都歸他管,有時候會到富春堂來看望曹玉娟。 土坤記得侯建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男生,因為看了電影《少林寺》,還一個人偷偷跑到少林寺要去學武功當和尚,一個月後被父親找回來狠揍了一頓,一根牛皮帶都打斷了…… 從富春堂出來,土坤、阿萍與曹玉娟母女告別。白娃悄悄拉過土坤說:"叔叔,你有時間來給我講恐怖故事啊!"土坤笑著點頭答應。看到女兒與土坤的親熱,曹玉娟一臉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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