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小俏奴(62)_蝶兒弄舞

六十二

　　此時她的感覺全放在了被打得變得麻木的屁股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已經被咬得血跡斑斑。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如雨點般的巴掌才停止，但此時水兒只是麻木地持續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龍傲天表情複雜地歎了口氣，把趴在腿上的水兒翻過身，看到她小臉上狼狽的淚水，還有櫻唇上的血絲，心中一陣心痛。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臉上淚水，還有唇上的血痕，然後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會向你道歉的！」龍傲天把頭抵在水兒的秀髮上，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允許你胡鬧，把整個堡內搞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也可以容忍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把我的威嚴放在腳下。就算是你得罪了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也都可以幫你承擔責任，但我絕不允許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對我，尤其還是用今天這樣激烈的手法，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腹中時，我只覺得我都要瘋了。我的心好痛，痛得不能呼吸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你去了，我一定不會獨活，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

　　「如果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活了二十幾年，你是唯一一個能帶給我快樂的人！自從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也可以像個平凡人那樣縱情大笑，我也才知道我原來也可以那麼開心，那麼幸福，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完全地做回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的父母在我還小的時候，就經常扔下這堡裡的一切給我，而他們自己卻去雲遊四海，到處逍遙快活。作為長子，只能一手擔起所有的責任，因為我不能眼看著那麼一大攤子的人因為我們而失去依靠，也不能讓別人看我們龍嘯堡的笑話，所以當別的小孩子還在自己的父母懷裡撒嬌時，我卻要讀那些怎麼讀也讀不完的書，學習談生意的技巧；當別的小孩子還在盡情玩樂時，我卻要咬緊牙關，幾百次幾千次地練習那些劍法、刀法、拳法，因為我要學會自保！這一切都是為了要有足夠的能力來壯大龍嘯堡，不被別人欺負。」

　　「所以我現在都懷疑自己究竟是否享受過童年的歡樂，所有的人都在盯著我，看著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也不能讓人看不起。有時我都會懷疑我還到底是人還是一個麻木的工具。在外人眼中，我是一個強者，沒有人敢來招惹我，因為在他們眼中，我是個比魔鬼還可怕的人，有時連我也懷疑我的血都是冷的，沒有一點兒溫度，所以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我，也沒有人願意靠近我。

　　「本來我以為我的一生就會這樣過下去，獨自一個人走完餘下的一生，但上天讓我遇到了你，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就是你了！你一定是上天見我可憐，所以才派來解救我的仙女。

　　「你不知道，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好幸福，好快樂，好滿足！但我心中卻又好怕這一切真的是夢，我好怕一不注意這一切都會變成泡影。我不想再回到那種整天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的生活。如果沒有了你，我真的再也沒有勇氣獨自活下去。

　　「我每天都這樣小心翼翼、恐懼地過著，有時恨不得把你綁在我的身邊，讓你一刻也離不開我的視線。但你呢？你經常趁我不注意就溜得無影無蹤，讓我整天過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那些，我還可以容忍，但今天你竟然在我面前自裁，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地對待我，你怎麼可以！難道在你眼中，我就那樣不值得你相信，不值得你愛嗎？難道你在你眼中，就真的一點兒地位也沒有嗎？」說到這裡，龍傲天紅著眼眶，聲音嘶啞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又開口說道：「所以，我不會向你道歉的！比起你的這點痛來，我心中的痛要比你痛上百倍千倍，如果你要恨我的話，那你就恨吧！至少那樣在你的心中還有我這個人存在，能夠讓我記在你的心中，就算被你厭惡、仇恨，我也認了！」

　　龍傲天看著自己懷中，一聲也不出的水兒，強忍著心痛推開她：「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你要打我罵我恨我，都隨你的意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不管你心中怎樣看我，我都不會放你走的！生生世世！除非我死。」說完，就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第三十七章

　　「你還想說什麼？」龍傲天看看拉著自己長袍下擺的水兒，問道。

　　「如果你想說讓我放了你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看著那個低垂著的小腦袋，他又開口說道。

　　但此時那個小人兒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你不說什麼的話，那我要走了！」龍傲無奈地轉身，但自己的衣擺被她死死地拽在手中，想走也走不了。

　　他不禁歎了口氣，轉身蹲下，面對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人兒。

　　「你究竟想做什麼？」

　　但平時嘴巴不停的小人兒此時充分發揮「沉默是金」的精神，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受不了這種尷尬氣氛的龍傲天心中一陣煩燥：「你不說的話，那我真的要走了！」說完也不等她有所反應就站起身來。

　　「對不起……」一陣低如蚊哪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使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否真有聽到什麼聲音。

　　「你說什麼？」

　　「對不起！」只見那個一直低著頭的水兒此時仰起那張梨花帶雨般的小臉，輕啟紅腫帶著血絲的紅唇，音量加大，重新又說了一遍。

　　見到龍傲天一臉呆滯、吃驚的樣子，她又低下頭繼續說道：「我知道我今天做錯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讓你那麼擔心……對不起……」說到這裡，隱約可聽見她的聲音中摻雜著一絲哭意。

　　龍傲天聽到她這麼一說，再見到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心痛，他歎了口氣，低下身，把那個抽搐著的嬌小身軀擁進懷裡。

　　重新感覺到他溫暖安全的懷抱，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水兒再也忍不住委屈與害怕，放聲大哭起來，直哭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哭得龍傲天手足無措、心亂如麻。

　　「對不起，你不要生我氣。」兩手緊抓住龍傲天的衣服，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水兒一邊大哭一邊斷斷續續地喊著。

學達書庫(xuoda.com)